要找回方无适,必须落在陈老爷身上。
方初便出面了。
织锦大会进行到现在,下面已经没有悬念,不过是签单而已,这些都不重要,都没有救他儿子重要。
他走上台阶,携了清哑,凌厉指控:陈家盗窃郭家技术,请诸葛大人验证陈家图纸资料,若陈家拿不出来,请官府立即去陈家搜查。
他不给陈家一丝喘息的机会。
清哑坚定附和,叫道:“大人!”目光漫过所有大人:周巡抚、黄知府,再到诸葛鸿,最后落在夏流星脸上,“如果县令大人和知府大人、巡抚大人都不能查明此事,民女将上告京城!”
夏流星触及那黑眸,心神狠狠震动。
他眼中寒星闪耀,冲下方高声喝问:“陈老爷?”
陈老爷急应道:“就来了!就来了!”
他指着锦绣堂入口高呼,好像看到了菩萨。
锦绣堂门口,两个衙役带着一个梳包包头的七八岁小丫头正走来,小丫头手上拎个小包袱,看见她,陈老爷和陈太太都笑逐颜开。
刚才谢吟月和清哑斗锦时,他们已经商议出对策来了:把图纸和资料交上去,对于郭家指控,抵死不认,只说这混纺布是陈家自己研制出来的,也有案底可查,然后派人回西北查看。西北山高路遥,去一趟要许多日子。这期间,他们再假造一份资料,谁能判断真假?
所以,他们这会子坦然的很,十分配合。
方初和清哑转身,看向来人。
一看之下,方初手一紧,攥得清哑玉手发白。
清哑也困惑:这小丫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陈太太老远就呵斥:“棋儿,还不快点!死丫头,叫你拿个东西你都能拿错,误了老爷的事。你能当什么用?死丫头——”
她顾不得风度举止,借着骂小丫头推卸责任,其实她今天根本没带棋儿来,不知棋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当着人却不好问的。
一面骂,一面又来接棋儿手中包袱,另一手就要揪棋儿的耳朵。
棋儿,就是适哥儿,一矮身躲了过去,把包袱藏到身后。
陈太太火了,骂道:“死丫头,你想做什么?”
适哥儿跳到一个安全距离,回骂道:“贱人,你敢打我!”
现在他爹娘都在这,他祖父祖母也在这,他舅舅表哥表姐也在这……总之他家亲戚和靠山都在这,他怕谁?
陈太太见他回嘴,眼睛瞪得滚圆,简直不可置信。
陈老爷大怒道:“反了反了,你这小贱人……”
适哥儿回道:“老东西!你敢骂小爷?”
陈老爷哆嗦道:“小贱人,反了你了!”
适哥儿道:“你才是贱人!你个没鸟的贱人,胡子都是假的!”
陈老爷忽然醒悟,质问道:“是不是你拿走了图纸?你躲在我轿中是不是?”问到最后,他几乎咬牙切齿。
他就说嘛,怎么一盘点心他只吃了几块,一转头发现没了,他当时还想,自己是年纪大了,吃过东西都忘了,谁知轿子里藏了只大老鼠呢,明目张胆地偷吃,是可忍孰不可忍!
适哥儿道:“不要脸!明明是你拿了我家的图纸!”
陈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