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关切的口气,绝没有幸灾乐祸。
“还好。劳三奶奶问候。”
韩希夷彬彬有礼道谢。
“我相信韩兄。韩兄最潇洒的人,既做了决定,定不会悲秋伤春,总能解决好,方不负韩大少的名声。”严未央真诚道。
“谢蔡三奶奶鼓励。”韩希夷微微垂眸道。
一面让开,示意她先过。
严未央点点头,便走进严家廊亭。
坐下后,犹在想:“真是造化弄人!他曾经那样痴迷谢吟月,如今得到了。不但没有半分喜悦,反而满心凄凉,叫人看了不落忍。”
一号廊亭内,严未央和清哑说话时,巧儿和沈怀谨在旁听着。
巧儿便心中立下誓言:从今晚开始,她要好好练功!
从前她缠着细腰学武功,不过是小孩子图新鲜。先还认真。后来就成了苦差事了。夏天容易流汗,她更加不愿意苦练。今日清哑和谢吟月打架,给了她强烈警示:若再不肯下苦功。倘或有一天再和梅子陵碰上了呢?又或者跟梅如霜对上了呢?
那两人成了她假想敌,成了激励她上进的动力。
休息一会,清哑和父兄一起往官厅里去。
郭大全问清哑:“头还疼不?”
清哑道:“不疼了。”
郭守业气道:“揪了那么一撮头发,还能不疼?大全你怎么也不帮你小妹。当你面让你小妹给那黑心女人揪头发,你死人啦!”
郭大全小声道:“我要下手的。好些人看着。我就不好下手了,只能劝架。不然人会说我。盼弟倒帮了她姐姐一把。”
郭守业对清哑道:“回头让细腰教你打两拳。省得下回吃亏。”
郭大全:“……”
清哑才要说话,发现已经到官厅偏厅了,便丢开。
因走到上首两椅一几前。让郭守业和郭大全坐。
郭守业坐了,郭大全退到他身边站定,示意清哑坐另外一把椅子。清哑也没客气。待会她要签署合约的,便坐下了。
其他人也陆续到了。一个个都把目光投向清哑。
清哑目光清澈,安静如常。
众人不禁羡慕起她来。
有时候,想太多纯是庸人自扰。
像郭织女这样,想打人就动手,打完就不想了,真好!
可惜,他们做不到,他们每走一步都要算计。
待诸葛鸿来后,选拔开始了。
太监宫嬷们选衣料很快,凡出色优良的,都列为贡品,由那家锦商敬献给皇宫;还有些被列为皇宫专用,不许民间使用。
郭家不织锦,清哑设计的锦缎没有像往年一样让给众世家经营,今年只让给沈家经营;另,郭家专营皇宫各类毛巾织品。
众人对此在意料之中,无人敢怨怼。
只是,心里多少有些失落的,尤其是曾家和刘家。
谢家和方初都不是皇商,无权经营上贡锦缎。
谢天护便让给韩家经营。
韩希夷并不想要,韩家自己有上贡的织锦,他不愿欠谢吟月这个人情,可是也不好驳回,那身不由己的感觉令他很难受。
方初的“五福捧寿”赢得所有人一致赞叹。
最后,这款锦被指定太后七十寿辰专用。
他自然是要交给方家经营生产了。
方瀚海被众人艳羡的目光看着,十分自得。
得子如此,夫复何求!
只是,众人在称赞方初时,免不了把目光投向郭织女,猜测这一对如何结局,方家又将如何面对。
郭守业将众人神色看在眼里,很郁闷。
他不由瞅了清哑一眼,不知她到底有何打算。
原来,清哑也没有告诉他具体内情,所以他和方初一样急。
曾家和刘家只签了很少的订单。
这是一个信号,曾少爷感觉到没落的危机和惶恐,面对这种乌云压顶的趋势,他却没有挽回的良策,心思沉坠。
他看看沉稳坐在那里的方初,再看看清哑,脑子一片糊,控制不住地就问:“听说郭织女要在织锦大会后选婿成亲。可是真的?若这样,我等可要早些备下厚礼了。”
清哑道:“不错。我要成亲了。”
她正要说这事呢。
曾少爷笑问:“哦,是谁家少年有这福气?”
厅内安静下来,连散场准备起身的诸葛鸿也停止动作。
众人先看向清哑,然后又把目光投向方初,再转向沈寒冰。
那目光含义明显:到底郭织女会嫁他们谁呢?还是说,要另外选一个,听说最近上郭家求亲的人很多,虽比不得方沈两家实力雄厚,比寒门小户总要强许多。
方初比谁都紧张,不知清哑会如何出人意表。
虽然他并不惧怕,但就这样说出来好吗?
他还没说服他爹呢,回头方瀚海和郭守业再吵起来或者打起来,那可就麻烦了!
他紧张,方瀚海也紧张。
他不敢抬眼,垂眸竖耳听清哑怎样回,面上却竭力作无事样。
忽然,他以超常的敏锐力感知到有人看他。
猛一抬眼,正和清哑黝黑纯净的目光相撞。
他心一跳,艰难地朝少女挤出一个自认为和蔼的笑容。
清哑也笑了,很甜美。
方瀚海不知为什么,心生不妙,有种野兽被猎手给盯上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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