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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子百家?”

在场众人对这个词汇自然不陌生。

只是不知道主公梦境与诸子百家有什么干系,为何主公还说这个梦是一桩好事?

他们齐刷刷看着沉棠,等她揭秘。

沉棠似乎很满意他们的配合,本想故作咳嗽清清嗓子,结果却当众打了个饱嗝。那一瞬的社死让她想找条地缝钻进去。庆幸她脸皮天生比较厚,看不出明显的异样。

“望潮你们可还记得我上一次昏迷?那时候我说自己做了个梦,梦到了自己的文宫形似山海圣地?我这次又做了个差不多的梦,只是这个梦比之前更漫长更清晰。”

为了快速切入正题,吸引众人注意力而忽略她刚才的社死,沉棠放弃了一贯的废话习惯。她失去意识前正跟宁燕说着热血豪言,谁知身体冷不丁来了个强制性关机。

当她意识再度恢复,她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做着自由落体运动,原先从她身侧掠过的模湖影像比之前清晰不少。她定睛一看,这些零碎画面贯穿古今,有阡陌交通、鸡犬相闻,也有钢精水泥构建的城市森林。有古代战场,也有现代炮火后的残垣断壁。

有了之前的经验,沉棠知道这个下坠过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结束的。闲着无聊的她试图伸手触碰这些画面。当手指穿过这些零碎影像,一圈圈涟漪缓慢有序地漾开。

陌生记忆在她脑中一闪而逝。

看了,但又没有完全看。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她发现影像无法在脑中停留,过脑即忘——沉棠醒来也只记得影像大致画风与时代,具体内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她又一次在那棵巨树下站。

熟悉的奇香,熟悉的奇珍异草。

这次,树下还立着之前见过的神秘人。

沉棠抬手掸了掸衣袖衣摆,那棵树这么庞大,枝繁叶茂,鬼知道上面攒了多少灰尘和虫子。她灵巧跳下树干,落在神秘人跟前,打趣道:【大兄弟是专程等我的?】

神秘人装扮跟上次一模一样。

他很是认真地点头:【嗯。】

沉棠惊了,脑中迸发出一个大胆的猜测:【还真是在等我?等等——大兄弟,我这具身体动不动就强制性关机,不会也是你搞鬼吧?倘若真是这样,咱们要好好说一说了。平时也罢了,毕竟我之于这具身体也确实像个租客,但战争时期别搞这出。】

她可不想因为强制性关机而输。

神秘人解释道:【此事与我无关。】

他似乎看出沉棠心中所想,又补充:【你不是租客,你是主人,真正的主人。】

沉棠指了指自己:【当真?】

神秘人:【欺神是违背信仰的禁忌。】

沉棠:【???】

神秘人这次的话明显比上一次多,他冲沉棠微微欠身,示意沉棠跟自己来。沉棠心中还记挂着上次的误会,道:【你上次说此方地界是我的文宫,但我的文宫为何与其他人不同?文宫文宫,顾名思义不该是一座宫殿吗?我瞧此处千峰竞秀,重峦叠嶂,跟‘宫殿’二字相差甚远……你是不是骗我?】

【欺神是违背信仰的禁忌。】

神秘人重复这一句。

态度很明确,他不曾欺瞒沉棠。

沉棠问他:【这里是山海圣地吗?】

神秘人笑道:【外界给取的名字?】

沉棠:【……】

她观察力惊人,敏锐发现神秘人引路虽然跟上次是同一条路,但范围明显比之前更大。待来到熟悉的位置,沉棠以手搭棚,眺望远方,抬手指了指:【那座山,还有那一座……上一次看到还被云雾遮掩着……】

这次能清晰看到它们的模样,而不是半遮半掩的轮廓阴影,是因为天气不同,那边的山岚散去了吗?沉棠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她扭头看向站在身后侧的神秘人。

【我能再去一次此前的殿宇吗?】

上次就抓了一小捧文字光团,这次她要脱下外衫去兜!沉棠摩拳擦掌,奈何神秘人表示这次的流程跟上一次不一样。他领沉棠去附近一处掩在繁花盛景后的亭子。

亭内,坐着两道身影。

从身影来看是一大一小。

沉棠止步不前,看着神秘人:【这位大兄……啊不,郎君,你不是说自己不会撒谎?还说这地方是我文宫?我的文宫待着你也就罢了,为什么还有别人?还两个?】

神秘人只是说:【前去一观便知。】

沉棠撸起袖子大步流星过去。

她倒是要看看,自己心里还藏着谁。

【喂,前面亭子的两个……】

她气势汹汹过去,那两人听到动静,先后看过来。待看清她们面容,沉棠呆住。

无他,二人眉眼跟她太像了!

小的那个看着才三四岁,小脸稚嫩,两颊粉都都、肉鼓鼓,嘴里叼着根糖葫芦。

大的那个看着气度从容,约莫二十出头,五官不见一点儿少年稚气,沉静高冷。

她们跟沉棠,像是一个人的三个时期。

【你们……是我?】

高冷沉棠反问:【不然呢?】

幼稚沉棠歪头看她,两颊被山楂撑起,含湖着道:【你是幼梨,我也是幼梨。】

即便沉棠心中觉得这一幕很怪诞,但莫名生不出丁点儿戒备,尴尬放下撸起的袖子,上前在亭子空位坐下。看看年长的,再看看年幼的,控制住想掐后者肉乎乎脸颊的冲动。额……她现在该跟自己聊点儿什么?

【你们……知道文宫怎么回事吗?】

高冷沉棠摇头:【不知。】

幼稚沉棠咽下山楂,兴致冲冲举手。

【幼梨也不知道!】

沉棠:【……】

不知道兴奋个什么劲儿?

沉棠绞尽脑汁想话题,试图暖场:【我之前被莫名盗号上分,也是你们做的?】

高冷沉棠:【你太弱。】

幼稚沉棠叹气:【你们俩都弱。】

沉棠:【……】

虽说确认迄今为止的战绩都是自己打的,但她一点儿开心不起来。这俩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大病,有她们这样扎心的吗?

因为两个自己把天聊死了,沉棠感觉气氛更加古怪——高冷的自己双手抱臂,坐在远离二人的角落,这个姿势往往意味着抗拒交流;幼稚的自己倒是话痨,但相较于聊天,她更倾向于干饭。直到那名神秘人端着茶水过来,幼稚的自己跳下石凳过去。

【请饮茶。】

随着神秘人出现,高冷沉棠给了反应,高冷道:【何须大祭司亲手做这种事情?】

听着有一股子阴阳怪气的味道,但行动上又很给面子地接过对方递出的酒水。幼稚沉棠几乎是跳着想抢,见高冷沉棠态度不对,她道:【幼梨不许你欺负小朋友!】

轮到沉棠,她发现三盏茶颜色不同。

不都是茶水。

一杯酒、一杯红糖水、一杯正常绿茶。

【我该怎么称呼你?她们两个好像都认识你……】态度却截然不同,这让沉棠有些懵圈。两个沉棠都是自己,但她却不认识这个神秘人。这实在是太古怪了些……

眼前这个神秘人跟自己是什么渊源?

神秘人道:【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