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达见了她居然拨马要跑这事,实在是太让她耿耿于怀了。
乌达看着她,一声不吭。
“你心神俱疲,象是刚经历过大变故,什么事让你百念俱灰?算了我不问了,你的勒勒车呢?我就是随口一问,你累坏了,先睡一觉再说吧,要不,你到我车上去睡吧,反正我今天得忙一整天,用不着车子,你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醒了咱们再说,放心吧,一觉醒来,你就跟从前一样了,健壮如虎!”
李兮拖着乌达站起来,将他带到自己车前,乌达听话的象个孩子,李兮将车帘拉好,将被子拉到他下巴,又往上拉了拉再掖下来,拍了两下,掖紧帘,子去诊看乌达那些亲卫了。现在车队就她一个大夫,种痘种前,她得看一遍,北戎人的体质和汉人不同,要谨慎。
乌达下巴动了动,半边脸埋在被子里,闻着被子上那股熟悉到夜夜梦回的幽香,心里从未有过的安宁,只几个呼吸间,就沉沉睡着了。
优留种好了痘,站在坐在高凳上的李兮旁边,带着一脸崇敬,看着她查看他的队员们,李兮查看的很快,她查看后,桃枝儿和翠花等人种痘种的飞快。
“多谢先生。”优留动了动,谢了句。
“嗯?”李兮仔细查看着面前亲卫的手,随口应了句,她替他们种痘,他谢她,很应该。
“先生又救了我们三王子一回。”优留又说一句,李兮心里一动,“你知道我救过你们三王子一回?怎么知道的?”
“那天,是我接他走的。我没想到他还活着。”优留有问就答,李兮顿了顿,没再多问,这件事里头秘密太多,人家的秘密,知道的太多了,不是件好事,还是换个话题吧。
“你们怎么会染上天花的?怎么乌达先染上了?”作为他们的首领,他应该是在重重保护之中,要染,也该是最后一个染上才对。
“四天前,可汗把老夫人送过来了。”优留沉默了片刻。
“老夫人?乌达的阿娘?”李兮反应很快。
“是,”优留脚下动了动,心里一阵悲伤,要不是乌达的阿娘,他早就死了。“也不算送过来,让人传了话,说老夫人出来找三王子,人不见了,我们没走多远就找到了老夫人,在一辆车上昏迷不醒,谁也没想到老夫人病了,是天花。”
“天花传到王庭了?”李兮下意识的问了句,话一出口,就知道肯定不是这样。
“没有,三王子说,天花漫延,我们谁都躲不过,我们的家人更躲不过,所以,我们一直在这一带不停的巡查,有南边来的,就命令他们回去,不肯回去的,就都杀了,我们北边,没有天花。”
“喔。”李兮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能喔一声,不回去就杀,他们要保护家人,要避开对他们来说分外可怕的天花,只能如此,谁都没有立场去怪罪他们。
“老夫人的天花……老夫人不让三王子过去,让他别管她,其实……老夫人是三王子抱出来的,老夫人不肯吃东西,也不喝水,死了之后,三王子让我们散了,说他不久于人世,多谢先生。”
“老夫人呢?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