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稍稍瘦了些,精神却比之前见好,接过封着显眼漆封的黑漆铁筒,仔细看了看漆封,递给内侍,内侍伸手双手,拆开漆封,拧开铁筒,将铁筒内的折子倒出来。
皇上翻开折子,看了三两行,眼睛就睁大了,沉着脸一目十行看完,回过头又看了一遍,猛的将折子拍到炕几上,看着正站在长案旁边悬腕练字的姚圣手咬牙道:“朔方城起了天花!”
“噢?”姚圣手急忙放下笔,“天花?朔方城怎么会起天花?李姑娘现在在铜关还是在朔方城?有她在,倒不用太担心。”
“朕是不担心,朕担心自己还来不及呢!”皇上一阵冷笑,“他把天花给朕送过来了!”
“嗯?”姚圣手没听明白,皇上指着折子,“你自己看!好一个陆离!朕倒小瞧了他!”
姚圣手几步过来,拿起折子,看的很快,看完失声笑起来,“这跟陆离有什么关系?家里人病了,慕名求医,这不是人之常情吗?你想的太多了。”
“人之常情?”皇上笑起来,“要是你,那就是人之常情,陆离,能是人之常情?他的手越来越狠了,狼崽子长大了,朕小瞧了他!”
“你想的太多了!”姚圣手将折子摔到几上。这些年,他的心里越来越阴暗,他眼里,什么事都是阴谋,每个人都在算计他!
“你觉得我冤枉他了?哈!”皇上鄙夷的斜着姚圣手,“你知道梁地到底有多少兵马?你知道陆家那个莽货,陆仪!现在在哪里?陆离跟朕摆苦肉计,说陆离满门妇幼,要他留守陆家,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在宁化!”
“宁化?”姚圣手想了想,才想起来宁化在哪里,“陆仪镇守宁化,难道不应该?梁军都被你调到铜关,梁地空虚,北戎要是分出一路兵,攻破宁化,梁地就危险了,陆仪不镇守宁化,还能去哪儿?”
“蠢!”皇上不光喷了姚圣手一个蠢字,顺便还喷了他一脸口水。“他不是要守宁化,他是要夺宁化以北那片草场!最肥美能养出最好战马的草场!他以为我不知道?蠢货!”
皇子眼里闪着丝丝光芒,情绪渐渐稳定,好象发了这一大通脾气,心情好多了。
“一个聪明过头的蠢货!就让他去夺那片草地!替朕拿下那片草场……很好!朕就纵着他!”
姚圣手斜着皇上,眼里有丝丝不屑和鄙夷。
“那三个孩子到哪里了?陆离让人查了没有?他折子里没说。”姚圣手关心病人。
“把折子拿给太子,这事让他操心!”皇上一脸厌烦,将折子丢到了地上。
朔方城内,青川知道了要找什么牛,找来的牛就越来越多,李兮吩咐留了一半,分了一半让青川先悄悄往抚远镇送过去,一连忙了十来天,头一批种痘的人已经开始结痂,李兮放下了心里最后一丝担忧,经过验证,这种古老的方法是没有问题的。
朔方城内的疫情防治入了正轨,李兮松了口气,正要催促青川去找陆离,前线的战况先传到了。
青川喜气盈腮,“崔先生特意差人送来的战报,王爷将大戎精锐诱进铜关,郑将军从极远城绕道北戎大军背后,万将军从东路绕过去,将北戎大军分割包围,表小姐也知道,铜关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