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从一开始好像就更中意茉莉,平时出门也总是带着茉莉。
想来那个空缺的大丫鬟位置,就是要给茉莉了。
萱草挤出一丝勉强的笑,禀报道:“大小姐,秦嬷嬷奉夫人的命,来给您送膏药了。”
方菡娘背上披着轻薄的水纹纱,正趴在罗汉床上看着右手上拿着的的话本,闻言转过头来,“秦嬷嬷?劳烦跑这一趟。萱草,去给秦嬷嬷倒杯茶。”
“不必了。老奴还有事。”秦婆子面上恭谨,语气里却带着丝丝倨傲,她把手里的盒子交给萱草,“去拿给你家小姐……你可要小心些!这膏药贵的很!专治跌打损伤的,二百两呢,要是打翻了,以你的月银,要赔二十年!”
萱草红了眼眶,委委屈屈的捧着膏药送到了方菡娘床前。
这话明显有些意有所指了,方菡娘眯了眼,淡淡道:“这般金贵的膏药,我这伤不算重,想来也用不起。”
虽然秦婆子心里倒是很赞同方菡娘这话,但她也知道,这是不能宣之于口的,她干笑道:“大小姐说的哪里话,这可是夫人的一番心意……”
方菡娘微微一笑,转过头去,不再理会秦婆子,“茉莉,送客!”
茉莉起身,客客气气却不容拒绝的将秦婆子“请”了出去。
秦婆子忿忿出了院门,转身啐了一口:“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悻悻的走了。
不知道骂的是茉莉还是方菡娘。
萱草红着眼,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那盒膏药,方菡娘趴在床上,用没扭到的右手拿在手里把玩一会,毫不在意的放到了一旁。
“大小姐……”萱草呐呐道。
“方才你受委屈了。”方菡娘道,“没事,下去休息吧。”
萱草抽了抽鼻子,行礼下去了。
方芝娘一直坐在一旁绣花,她将最后一针刺好,在背面打了个暗扣,拿小铜剪把丝线剪断,一边拿着绣棚左右检查着,一边道:“总觉得秦嬷嬷态度不是很好。”
方菡娘趴在床上轻笑一声:“管她呢。”
这些日子方芝娘出门都没带彭兰兰,不是带玉琴,就是带墨书,或者干脆不带丫鬟,彭兰兰心里一直忐忑的很。她越发想做些什么证明自己。
彭兰兰停下手中的扇子,道:“萱草也太软弱了些。”
方芝娘笑着看了彭兰兰一眼:“应该像兰兰,再强硬一些。”
方芝娘这是真心在夸彭兰兰。
彭兰兰心里咯噔一声,以为方芝娘说的是之前她跟焦氏身边的高婆子撕扯起来的事,脸色变了下,低头不再说话。
茉莉送秦婆子回来,笑道:“大小姐,你就让奴婢开开眼,看下那价值二百两的膏药,是什么模样。”
方菡娘眼神示意了一下位置,“在那呢。”
茉莉大大方方的拿起了那盒膏药,叹道,“真是小巧精致,”打开轻轻闻了闻,满脸惊奇,“这味道倒是好闻的很,一股清香,一点都没有寻常膏药的那股味。大小姐,不如我们下次涂这个膏药?”
方菡娘噗嗤一笑,“秦嬷嬷也没说这膏药该怎么用,咱们就算想用也用不上。”
茉莉这才发现,秦婆子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膏药如何用,当即气的脸色都变了,还是小心的把那膏药放到了桌子上:“这个秦嬷嬷……”
简直没法评价。
方菡娘倒是不在意。焦氏身边的秦婆子高婆子小心眼都多的很,高婆子的恶意倒是明显的很,秦婆子属于那种阴着来,膈应人的那种。
她也习惯了。
要不是她们俩都小打小闹,顶多膈应一下人,没怎么敢伸手。
也得亏她们没伸手,不然……
方菡娘眯了眯眼,伸一分她砍一分,伸一寸她砍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