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彦雅瞳孔微缩,面色越发苍白。
“我知你但求速死。”秦素继续说道,一派优雅淡定:“在你满足我的条件之后,你的愿望,我可以实现。然此时此刻,你还得活着回答我几个问题。”
秦彦雅直直地望着她,霎白的脸上,缓慢地浮现出了一丝哀切。
她闭起眼睛,漆黑的眉紧蹙着,面容堪称扭曲。
良久后,她方才重新张开双眸,看向了秦素:“殿下……想知道什么?”她身上的气势正在飞快地散去,原先坐得笔直的身子,也往下塌了几分。
“银面女。”秦素言简意赅地说道。
秦彦雅一时未语,只定定地看着秦素,半晌后,苍白的脸上,便浮起了一朵凉凉的笑:“在回答殿下的问题之前,我想先问殿下一事。”
“讲。”秦素只说了一个字。
秦彦雅沉吟了一会,凝目看向了她:“我在家庙遇袭,是不是殿下找人安排的?”
“有这个必要么?”秦素微笑起来,端起了一旁的茶盏,放在手中暖着手指。
秦彦雅的表情僵住了。
“在本宫看来,你这样的虾兵蟹将,根本不值得我花费一兵一卒。”秦素一派地好整以暇,面上的笑容颇为明媚:“我将你留在青州,也不过是要拿你钓鱼罢了。而事实亦证明,我的推断无错。你果然是个好鱼饵。”
秦彦雅的面上,迅速地掠上了一丝难堪。
她许是从来不曾想过,秦家这个最卑微的外室女,有朝一日竟会贵为公主,端然坐在她的面前,浑身的气势直压得人抬不起头来。
而她这个曾经尊贵的秦氏嫡长女,此刻却反过来成为了卑微的那一个,甚至在这位晋陵公主的眼里,杀了她就跟捻死个蚂蚁差不多。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她非常地不适应。
她压着眉头坐了一会,再度开口:“既然我在家庙遇袭不是殿下所为,那么,殿下可知道是谁做的?”
“我自知晓。”秦素淡声语道,将茶盏搁回案上,掸了掸衣袖:“然,你并无知道的必要。”
秦彦雅的面上,涌出了一种迹近于屈辱的神情,好一会儿后,她方才讥讽地撇了撇嘴:“殿下这架子拿得倒真足。”
看起来,她还是没习惯这种身份地位上的落差,到底没忍住出口讥嘲。
秦素看也没看她,只专心打量着自己手指上染着的凤仙花汁:“本宫之尊贵,岂是你这个不入流的秦家女能够妄议的?”
言至此节,她抬起眼眸,拿眼角睨了她一眼,勾唇道:“别怪本宫没提醒你,若不想露体受刑,你最好习惯这样的微贱。”停了停,又轻轻一笑:“莫非你当真以为,当日你三言两语之间,就真的把我给压服下去了么?秦大娘子,我不得不说,你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