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很想与桓氏联手,但桓家的其他人,她却信不过。
除了桓子澄。
端午宴那晚,桓子澄身中谜药,明显就是被家人设局陷害,这就已经表明了桓家内部之混乱,怕是比当年的秦家也不遑多让。此外,桓道非的种种举动,也很有昏聩的架势,秦素对他是更加不信任了。
桓子澄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秦素简直就要哀怨起来了。
这可真真是人在宫中坐,心在千里外,她手上的线头儿本就复杂无比,如今,又多了一重牵挂。
这些美男们,怎么就不能安生点儿呢?
此念一生,秦素的心里又觉出了几分委屈。
李玄度也要离开大都了。
泗水关军情紧急,唐国亦受影响。就在数日前,唐皇亲自下了一道手谕,急召李玄度回国,想来是要向他打听其中详情。
君王有命,却是不能不从的。
秦素这时候很想变身成薛十一那样的小娘子,那样她就能够明正言顺地扁嘴巴、掉眼泪、跺脚撒娇,以表示强烈的不满。
可惜,她不能。
身为一国贵女之首,她有必要保持最基本的骄傲与尊严。
所以,她也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青桓与玄李离开大都,却连句挽留的话都没法说。
自怨自艾了好一会后,秦素方才叹了口气,缓缓坐回了朱漆凳楣子上,无精打采地道:“罢了,黄源这人我还是了解些的,他行事很有章法,若没把握,他也不会乱说。”
阿忍对此想必亦很是认同,此时便道:“殿下所见极是,我也这样看的,所以才将此事禀告了殿下。”
秦素“唔”了一声,沉思片刻后,说道:“你传信给黄源,告诉他,白马寺的那个可疑人物,能查则查,也不必迫之太切。如果真是桓氏的人,那就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诺。”阿忍应了一声,停了停,又补充了一句:“黄源最新传来的消息是,那个神秘人已经有近十日没出现了,他猜测那人很可能是离开了白马寺。”
秦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蓦地起想一事来,转首看向了阿忍:“对了,你这样一说,我倒又想起一件旧事来,可能要劳烦冯诸他们在青州替我查证一番。”
她说着便弯唇笑了笑,道:“阿臻应该告诉过你,在青州的时候,我叫她去查过左思旷的消息,她后来查到,左思旷每个月或每隔一月,都要去打一枚形制古怪的梅花簪。”
“是,殿下,此事我知道。”阿忍回道。
当年秦素审问左诚的情人,便是在九浮山的瀑布旁,是阿臻亲自将那妇人带过来的。
秦素此时便是要阿忍继续查这条线,于是便道:“待青州局势安定之后,你叫冯诸再回一趟秦宅,我要他替我找一个人问几句话。”
说话间,秦素便将纨扇还给了阿忍,趁机将一张字条儿悄悄交予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