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夫子其人,秦素还是很看中的。秦家的几个郎君有他教着,才有前程可言,如果陶夫子真出了什么事,秦素可没本事再去找一个如此出色的夫子出来。
秦彦婉此时才从震惊中回过了神,微带埋怨地看向了秦彦贞:“四妹荒唐,怎可对殿下如此无礼。”
秦素忙拦在了头里:“罢了,我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二娘且别怪她了,快些坐着说话。若不然,我可要过去给你奉茶了啊。”
这话说得众人先是一怔,旋即便皆笑了起来,连秦彦婉亦是满面笑容。
“殿下莫要如此,我等不敢当的。”她的口中说着客气话,然唇角的线条却比方才更加柔和。
秦素知道,她这个二姊是没忘了旧情的,包括秦彦贞与秦彦棠在内,这几个人,想必都还记得她这个外室女对秦家的大恩。
若没有秦素,今天的秦家还是一滩浑水,又哪来如今这焕然一新的气象?
纵然名声略有损伤,纵然现在的秦氏在郡中地位尴尬,但除去了最大的那几个毒瘤,往后的秦家必然蒸蒸日上,一天比一天好。
“其实,这也并非什么大事。”秦彦婉清和的语声传来,拉回了秦素的心神。
她凝眸看去,却见秦彦婉的唇边含了一丝无奈的笑,语声不紧不慢:“的确便如五妹妹所言,这事儿说是个误会也不算错。钟舅母原先也是好心,后来种种亦因之而起。说来说去,不过是因见着见陶家娘子人才出众,钟舅母便想要替她牵根红线罢了。”
原来是这事儿。
秦素点了点头,面上现出了回忆之色:“我记得陶娘子今年快十九了吧?按理说,她这个年纪,谈婚论嫁都算是迟的了,钟舅母想替她物色亲事,却也不算错。”
“殿下所言甚是。”秦彦婉接口道,言语间已然没了最初的生疏感,倒有几分当初与秦素相对聊天的闲适:“陶娘子的年纪大了两岁,陶夫子想必是着急的。便在我们还在青州的时候,有一次,陶夫子便隐约向太祖母提了这件事儿。不过,当时秦家诸事甚繁,太祖母没顾得上。后来没过多久,我们便启程离了青州,这件事儿也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原来这还是陶夫子所托呢。”秦素笑着说道,复又挑起了眉:“那怎么又扯上了钟夫人?莫非是秦太夫人委托的?”
“这倒不是。”秦彦婉端起茶盏啜了口茶,续道:“钟舅母原不知道这件事儿。我们抵达大都后,便齐齐住进了这府中,陶夫子父女也住进了跨院儿。说来也是不巧,那时候钟舅父正想通过漕运走一批药材,与尚药局吴令史打了几回交道。那吴令史的夫人来钟家赴宴,不知怎么就瞧见了陶娘子,她便上了心。”
秦素对尚药局并不熟悉,此时便插言问:“倒要请教二娘,这尚药局又是个什么所在?”
秦彦婉便笑道:“这个我也知之不详,我只知道,若是钟舅父想要大量贩运药材,必须从尚药局那里拿到许可的文书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