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怅怅地看着梅树出神,蓦地,鼻端飘来了一阵香气,清雅馥郁,如兰似馨。
这是……梅花的香气?
不,不对!
秦素猛地醒过了神。
这是沉香梦醉!
不,好像也不对。
秦素鼻尖微耸,飞快地分辨这香气中的味道。
这味道并非纯正的沉香梦醉,而是沉香梦醉被梅香遮掩之后,又夹杂了其他几种熏香混合而成的味道。
刹时间秦素已是面色微寒,抬起头,挑灯往四下张望。
周遭仍旧是漆黑一片,灯影之外唯余莽莽夜色,叫人辨不清方向。
也就在这个瞬间,一阵漂渺的歌声突兀地响了起来,音韵不算雅致,却犹有一番水乡的味道。
居然有人在唱歌!
而这歌声听在秦素耳中,让她的心头立时一紧。
“……鸭脚黄,岸山青……”
熟悉的歌词陡然入耳,似曾听闻。
那一刻,秦素的脑海中似是浮现出了两年前那个寒冷的雪夜,又好似看到了壶关窑李家别院的那片月华。
银面女?!
秦素握住灯笼的手陡然攥紧。
那一口奇怪的方言腔调,与她记忆中银面女的歌声,完美地重合在了一处。
真的是银面女!
歌声还在继续,那婉转的韵律,正是秦素两年前曾经听过的那一首。
她紧紧地攥着灯笼,将之挑得更高了些,同时示意旁边的阿栗等人不要说话,而她则提起裙摆、蹑足纤踪,悄步往声音的来处而去。
歌声时断时续,被朔风吹得零散不堪。那唱歌的人似是有些心不在焉,又好像手上正在忙着什么事儿,唱一句,停一句,有时会间隔上好一会,然后再接上下一句。
歌声渐近、音韵渺渺。
也不知是不是风雪太大的缘故,除了那一句歌词之外,秦素竟再也不曾听清她到底在唱些什么,唯觉满耳软糯,娇甜得好像少女的吟唱。
秦素向阿栗与阿桑打了个手势。
二人会意,立时分左右包抄,隐入了林中。
秦素便又侧身看向了阿梅,正欲开口说话,蓦地“哐当”一声巨响,直惊得二人神色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