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弟弟不管家里的事,肖燕平时把妈妈托给舅舅照管,而肖燕尽量每月多寄些钱给舅舅和舅妈。
望着车窗外不断向后闪去的景物,肖燕心里不断地企盼列车快点再快点,恨不得一下子飞到妈妈跟前。这次,她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说服妈妈,接妈妈接到城里来住。因为身边有张凡这么个神医,她相信妈妈的病起码不会发展太快。
就在肖燕归心似箭时,云门县肖家镇肖家村,肖燕家那幢小农舍里,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农民。
他就是肖燕的舅舅。
他在屋里走来走去,不是急肖燕妈妈的病,而是另有企图。
在床上,躺着一个中年妇女,她脸色蜡黄,病容沉重,她就是肖燕的妈妈。
“姐,你不要想三想四,这个焦老板绝对错不了。”舅舅把烟袋锅子在鞋底上敲了敲,敲掉烟灰,重新装了一锅旱烟。
妈妈不放心地问;“那个焦老板到底怎样?我还没过目呢,谁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咱可不能把燕子给坑了,叫她跳到火坑里。”
“姐,瞧你说的,我是燕子的亲舅,我能坑她?人家焦老板年纪也不算大,三十多岁,在咱们县里是数一数二的企业家,只要燕子能嫁给他,咱家虎子的前途就没问题了,焦老板随便在企业里给他安排个工作,不比现在混社会强?混社会不是长路子,整天杀呀打呀,说不上哪天出事……”
“快别说了!”妈妈挥手阻拦道。
不过,她听到他说“说不上哪天出事”,这句话又勾起了她的心病,她一着急,感到胃里不舒服,嗓子一热,一口血喷了出来。
舅舅给她递了一卷手纸,道:“姐,我说你吧,就是死心眼!不是我埋怨你,当时燕子去上大学时,我就不同意。一个姑娘家,上什么学,在家里给虎子换个媳妇,比什么都强,虎子能娶上媳妇,肖家的香火也就得续了。现在可倒好,弄成这个样子,燕子眼看三十岁了,还没成家,虎子的对象连个影儿都没有,两个孩子都没结婚,我姐夫就是在地下有知,也不得安息!”
妈妈咳了一会,把嘴角的血擦干,喘息着说:“我没几天活头了,就盼着死前看着两个孩子都能成家立业……可是,唉,燕子自小就有主意,从来不愿意听家里的,这次要她嫁给焦老板,恐怕她不会同意。”
“小孩子懂什么!婚姻的事,还是大人看得准。嫁给焦老板,就是掉进福窝儿里了!以后的日子能差吗?”舅舅那张挺丑的脸上,有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容。
“唉,要真是那样,可是我肖家祖坟上冒青烟了。可是,人家焦老板怎么会看上咱们这种人家的女儿?”妈妈被舅舅劝得动心了。
舅舅那猴一样的脸上,顿时出现一抹红色,笑道:“姐,你说这话我可不高兴了,怎么能小看自己的孩子呢?燕子长成什么样了,你难道自己没长眼睛?我把燕子的照片给焦老板看过,焦老板相当满意。”
“嗯,那也倒是。咱家燕子长得是没说的,十里八村,没一个能比得上她。”
“什么叫十里八村,我外甥女就是在全县比,也属于第一号美女。”舅舅极度兴奋起来,好像他姐姐没得病似地,“姐,焦老板都跟我说了,只要燕子点头,他马上安排虎子进企业当领导,然后出钱给燕子在县城里开个大药房,到那时,咱们家在全村可是第一号风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