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蔚不愿意方氏知道宁光焰的事,随口扯了个谎。
刘巧安配合的说道:“是呀,我们说给姨母做冬衣的事。
阿蔚他们搬到这边来时,什么都没带过来。
冬衣冬被都得准备。唉,千头万绪的,很多事还没来得及安排。”
“哦,现在才开始做冬衣,那得赶紧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天,只要下雨,就冷起来了。
家里有老人,冬衣得赶紧备上。”方氏接过话来。
宁蔚说道:“是,明日就请师傅上门来量体裁衣,催她们赶赶工,万一赶不出来,就到成衣铺子买些现成的回来。”
一听宁蔚要去成衣铺子买衣裳,方氏的脸色顿时变了。
极不赞同的说道:“到成衣铺子买现成的?那多贵呀!
这一看就是不会过日子的。
蔚姐儿,舅母与你说,过日子,得要精打细算,能省则省。
像今日的宴请,请厨子回来做席面,就不必从丰乐楼请。
虽说江小姐与你交好,她帮你请厨子,不用你掏银子。
但你欠人家人情不是?这人情债最是难还。”
宁蔚没想到,方氏能从做冬衣这事扯回之前的话题上,从教她如何过日子跨越到教导她为人处事,待人接物上来。
好吧,她是长辈,她说的都对。
宁蔚无意与方氏争执,乖巧的点头道:“感谢大舅母的教诲,蔚儿记下了。”
宁蔚的顺从,让方氏很满意,脸色软和了很多。
可方氏的言论让刘巧安极不舒服,刘巧安一是嫌方氏多管闲事。
二来,宁宇宁蔚在赵氏的手下过了十多年的苦日子,刘巧安早就心痛不已。
如今好不容易自立门户出来,就该好好的过些舒心日子,而不是苦哈哈苦自己。
刘巧安立即护起犊子来,
“大嫂说得对,过日子吗,确实是要精打细算,能省则省。
但是,该花的银子就得花,不要舍不得。
赚银子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让自己过得舒服些吗?
天冷了,来不及做冬衣,那就去成衣铺子买现成的。
这个钱省不得。衣裳买回来穿在自家人身上,有什么好心痛的?
还有,掌珠帮忙请厨子这事,咱们确实欠掌珠份人情。
回头,阿蔚用心备份礼回过去,这人情不就还回去了。
阿蔚呀,与人相处就是这样,你有需要,她伸伸手。她有事情,你帮帮她。
她将你记在心里,你将她放在心上,如此有来有往的,才叫情分。
就像现在这样,你家里宴请宾客,掌珠给你请两个厨子。
于老夫人去了,掌珠心里难过,你留下来陪她,劝慰她,这些,都是情分。明白吗?”
刘巧安一心为了宁蔚,处处为了她着想,宁蔚如何不明白?
“是,谢谢姑母的教诲,蔚儿记下了。”
宁蔚边回话边偷偷瞄眼方氏,见对方的脸色沉得难看。
刘巧安早看到方氏的面色难看,不想宁蔚夹在中间为难,于是说道:“阿蔚,该摆饭了吧?你去厨房看看。”
宁蔚朝刘巧安递了个眼色,示意她方氏不高兴了。
刘巧安给宁蔚一个安心的眼神,催促道:“赶紧去,我陪着大嫂,你放心吧。”
宁蔚站起身来,说道:“那大舅母与姑母说话,我去去就来。”
刘巧安挥挥手,“去吧。”
宁蔚看向方氏,方氏将脸撇到一边,没理宁蔚。
宁蔚看向刘巧安,刘巧安朝她挥手。
宁蔚欠了欠身,转身离开。
宁蔚刚离开,方氏转头看向刘巧安,板着脸说道:“巧安,刚刚当着蔚姐儿的面,我给你的面子,没拆你的台。
但是,你的说法我不认同!你这样教蔚姐儿,是害了她。”
刘巧安笑着说道:“大嫂,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也是为阿蔚好,怎么就成害她了?”
方氏皱起眉头,目光犀利的看着刘巧安,义正严词的说道:“宇哥儿刚自立门户出来。
他们现在靠着锦华那点陪嫁过日子,你不劝着蔚姐儿节约,不劝她勤俭持家,却教她大手大脚。
你也是当家作主的人,一个家,柴米油盐哪样不用钱?
我刚刚看了看,他们府上还养了不少人,一个人一张嘴,这些都是钱,都是钱。”
方氏越说越气,声音也越来越高。
刘巧安见几个小辈看过来,忙朝她们笑笑,“没事,你们玩你们的,我与大嫂谈论点事情。”
方氏转头看眼几个小辈,将话音低下来,“巧安,明苑不是你们府上,有家底。
还有,交朋结友讲究门当户对,蔚姐儿的家境怎么样你不清楚?
你让她与尚书府的小姐有来有往,她拿什么与人家有来有往?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有钱不知无钱人的苦。
你将蔚姐儿教成大手大脚,好逸恶劳的,往后,谁家敢娶她?你家娶她?你这不是害她吗?”
刘巧安极不爱听方氏说教,但爱于今日的场合,刘巧安没与她据理力争。
只当她的话是耳旁风,左耳进右耳出,直到方氏最后一句话点亮了刘巧安的眼。
刘巧安精神的坐直身,眼里带光的说道:“对呀,我可以将阿蔚娶回去的。”
她有两个儿子呢,且两个儿子都未议亲。
方氏一肚子的火,听了刘巧安的话,愣愣的半天回不过神来,半晌后,方氏问道:“你真要娶蔚姐儿回去?“
刘巧安满脸堆笑的点头,“是呢,回头我与姨母说说,看看姨母的意思,若是姨母同意,我就将阿蔚娶回去。
我有两个儿子,杰哥儿如今在京畿大营做个小官。
这会秋狝围猎得了头名,皇上还赐了他龙啸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