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慎当然知道这些道理，但是他对于络腮胡子一点都没有了解，所以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试探一二，他倒是没有想到对方很是果断便是要离开，当然，或许这不过是一个姿态，但是宋慎一方却不得不阻拦，宋慎朝着林信源使了使眼色。

林信源无奈摇头，只好道：“请等一等，做生意嘛，漫天要价就地还钱，都是正常，若是不满意，咱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嘛！”

络腮胡子转过身来，“你们根本就没有诚意，一件元代青花瓷器，竟是只愿意花三十万，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林信源走过去，因为对方手里拿着那件瓷器，他也不好去拉对方，便只能虚拉对方，请他回来，又是低声朝他道：“不要太在意，他那人就是这个样子，自己看不懂，却总是一副装懂的样子，你不要和他计较了。”

听到林信源这样讲，络腮胡子看向宋慎的目光顿时便是有了轻视之意，甚至于刚才林信源专门等着宋慎过来做鉴定，他都是理解为这是林信源在拉一个“人傻钱多”的投资者。

宋慎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是知道自己唱黑脸，叫林信源唱红脸，这样才好解决问题，所以便没有说话，哪怕是他知道林信源暗地里诋毁的话，怕也是不会计较。

“您看，这物件我们真是看不太懂，这样吧，我们出八十万，这样总可以了吧？”既然有了宋慎三十万的引子，林信源说起来便有了更多的底气，当然，开出来的价格自然也不会太高。

络腮胡子看过去，很是有些不满，“林先生，你可是一点都不爽利！你既然是要拿下，那就要给出一个令我满意的数字来，这样你进我退的谈判，当真觉得有意思？”

对方也是拿捏住了林信源的痛脚，知道他这是非要拿下来，便是开始狮子大开口了。

林信源没有太多反应，像是这种交易，若是没有宋慎存在的话，基本上双方都算是目盲之人，双方都是难以确定物件的真伪，但是因为有了宋慎，所以他们这一方就占了信息上的优势，这也是他的底气所在，不过，这却是不好说出来。

“您说笑了，我们委实也是不能确定，若你带来的是明清瓷器还好一些，那些都是由底款的，而元代瓷器没有底款，而且实在是不多见，所以在价格上肯定不会给高了，你若是想要高价，我还是建议你去拍卖行。”林信源看向对方，知道不能让对方有恃无恐，便是作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

络腮胡子也是知道大家逢场作戏，无非是想要找到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平衡点，而他又是不愿意拿到拍卖行的，因为这件青花云龙纹高足碗的来历也不是祖传，只不过在乡下旅行遇到的罢了，能够趁早卖出去，他也是乐意之至的。

“这样吧，我也不说什么八百万了，但是你们说八十万肯定是不行的，林先生，你给出一个价位来，我看若是合适，咱们就直接成交得了。”络腮胡子豪爽地道。

林信源又是转头看向宋慎，想要请他拿个主意，宋慎略微一顿，比划了两只手指。

林信源脱口而出，“一百二十万！”

络腮胡子迟疑了半响，终于是点头道：“那好，那就一百二十万吧！”

林信源面带惊喜，宋慎则是愕然，等到双方签好了协议，宋慎与林信源各给络腮胡打了六十万，双方离开，宋慎方才开口道：“你知道我刚才两只手指是什么意思吗？”

林信源用包裹把青花云龙纹高足碗包裹起来，犹是有些不放心，听了宋慎的话，便是一愣，“难道不是一百二十万的意思？”

宋慎怔了怔，“两只手指难道不应该是两百万吗？”

“哎，你管得了这么多，能够低成本拿下来还不乐意？”林信源有些小心翼翼把高足碗拿起来放好，这才回了话，“不过，你要告诉我，这到底是不是元代青花瓷？”

“回头再说！”

……

因为两人并非是在店里，交易的地点竟是在广场的角落里，宋慎问了才知道，这竟是林信源来这边散步见到的，人家朝着他推销，他竟是凑巧看出一些端倪来，觉得眼前这高足碗有几分相似，便是打了电话请了宋慎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