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妯娌,也这么多年了。”太妃又端起茶送到东平郡王妃面前:“说好的要好好喝茶,你怎么又开始了。”
“嫂嫂,我……”东平郡王妃见太妃每次都把话题推出去,急了,眼中的泪都要掉落,站起身作势就要给太妃跪下:“难道非要我给嫂嫂跪下,嫂嫂才肯原谅我?”
不等太妃动作,东平郡王妃身边的周大娘已经牢牢地扶住东平郡王妃的胳膊:“郡王妃,您这样做,我们太妃心中难受。”
“嫂嫂心中难受,难道我心中就不难受了?”东平郡王妃这会儿是真的急了,用帕子点着眼中的泪:“嫂嫂若再不和我说这件事,我这心中,我这心中,就……”
哎,太妃故意长叹了一声,起身扶住东平郡王妃:“起来吧,我这心中,从来没有怪过你。”
东平郡王妃怎么会相信太妃这会儿说的话,她摇头:“我们家做的事情,原本我想着,也……后来事情败露了,我想起嫂嫂对我的好处来,真是懊悔不已,嫂嫂,连我自己都在怪自己,嫂嫂怎么会不怪我呢?况且还有陛下的旨意。”
等来等去,东平郡王妃总算把心里的话给说出来了,太妃挽住东平郡王妃的胳膊,把她按在椅上坐下,因东平郡王妃刚哭过,太妃又命丫鬟端来热水,自己亲自给东平郡王妃挽起袖子,好让丫鬟服侍她洗脸:“瞧瞧,我和你说实话,你还不信了。”
“晓得嫂嫂疼我,可是,可是……”东平郡王妃也没有去接丫鬟手中的手巾,只是看着太妃,一脸欲言又止,太妃已经从丫鬟手中接过手巾,给东平郡王妃擦着脸:“要怪,这件事,难道不是该怪郡王吗?”
太妃一语戳破,东平郡王妃又哭起来,太妃把手巾从东平郡王妃脸上拿下了,示意丫鬟再打一把热手巾送来:“瞧瞧,你再这样动不动就哭,我这热水啊,都不够了。”
“嫂嫂,我……”东平郡王妃又接过热手巾擦了一把,才对太妃道:“我们家王爷有了这个念头之后,我也劝过他的,可是他总说这家里人口多,嚼裹大,眼看着还有几个孩子又要娶媳妇,他这心中,着急啊。”
礼部是会给宗室子弟操持婚礼的钱,可是想要办的更体面些,王府自己总要贴上不少银子。太妃已经了然点头:“是啊,你们也艰难。”
“因此,我就糊涂了,也没有劝我们王爷,谁知道,谁知道……”东平郡王妃说着眼泪又要出来,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太妃:“嫂嫂,我没劝住他,是我的不是,我……”
东平郡王妃说着又要上前一步给太妃跪下,太妃急忙扶住东平郡王妃:“都说了,好好说话,别给我跪了。你想,你都这样说了,难道我还要为难你,而不是想着去寻你们王爷的不是?”
这句话,实实在在地打在东平郡王妃心上,太妃看着东平郡王妃的神色,缓缓地又道:“我这心中有气,难免也要发出来,因此前几天让人故意为难你,这也是我做嫂嫂的不是。”
东平郡王妃见太妃说的这样直接,急忙摇头:“嫂嫂,我省的,你这会儿要是心中有气,就打我几下,骂我一顿,我都受着,只求嫂嫂不要记恨我们家王爷。”
“为何不记恨?”太妃看着东平郡王妃,看着东平郡王妃那一脸惊诧,太妃晓得自己这句话说对了,于是太妃继续道:“但凡东平郡王是个男人,就该亲自来为自己做的事情赔礼道歉才是。你说的也对,我们怎么说也是一家子,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连陛下都没有褫夺他的爵位,难道我们楚王府还会剥夺了他的爵位?可是他做了什么?这样天寒地冻的,明明晓得楚王府这边对你们有气,还只逼你一个人过来。这还算是什么男人!”
太妃这几句话骂痛快了,东平郡王妃想为东平郡王说上几句好话,可想到太妃说的也很有道理,于是东平郡王妃只长叹一声,揉着手中的帕子一语不发。
太妃已经握住东平郡王妃的手:“我晓得你们夫妻多年,夫妻恩爱,你不愿意听这些话也是有的。可是我再多说一句,若他真的把你放在心上,又为何只逼你前来,不陪着你来?是,你我女子,一生荣辱,都系于夫君身上,可是夫君也不能这样作践了。”
这几句话说的东平郡王妃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可是又要在太妃面前显出自己一点也不在乎,只能把帕子扯开,遮在自己脸上,好在帕子后面尽情流泪。
太妃看着东平郡王妃这举动,长叹一声:“我只是你的嫂嫂,都心疼你,你们王爷倒不心疼你了,罢了罢了,我也不多说了,横竖你们是夫妻,你在这住的日子,你们郡王府,是谁主持家政呢?”
“我,我们王爷……”东平郡王妃刚说了这几个字,就看见太妃眼中的嘲讽,于是东平郡王妃咬牙道:“原本,该是你侄媳妇帮着我的,不过,我们王爷的姬妾不少,也有几个姬妾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