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长公主是长辈,两位公主和琼竹都急忙起身相迎,跟在永安长公主身后的,还有成国公夫人,永安长公主含笑道:“都起来吧,今儿在别人家做客,别显得我们几个人爱说话,倒额昂主人家在一边呢。”
“长公主愿意来我们家中,我们已深感荣幸,哪敢打扰长公主和两位公主还有楚王世子妃说话?”成国公夫人含笑说着,又请众人坐下,接着丫鬟们送上小吃,永安长公主举筷夹了一点进口,成国公太夫人这才被人簇拥着走出来,这会儿扶着成国公太夫人的,就不是丫鬟,而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女。
永安长公主也没起身,只对成国公太夫人道:“太夫人的好日子,合该我们前去拜见的,倒要太夫人出来,这一想起,就觉得不好意思。”
太夫人已经走到位上坐下,对永安长公主道:“公主太客气了,您和几位能够光临,已经是非常欢喜的事儿了,怎敢再劳公主进去里面?”说着成国公太夫人又拍了拍身边少女的手:“我家里虽也有几个孙女,却多是小家子气,也只有这个孙女还有些大方,能出来见人。”
说话间,少女已经上前给众人行礼,又亲自把盏,给四人斟酒。
永安长公主忙命人扶住,又夸了一番少女,命人赏赐下东西,两位公主也是如此,琼竹虽也想到今日只怕要送不少赏赐的东西,但那些东西都是给下人预备的,成国公府的小姐,哪能这样对待?可是要用自己身上的首饰,又难免显得不大庄重。
眼见少女就来到自己面前,琼竹忙起身扶住少女,还在想辙的时候,永安长公主已经笑着道:“说来晚辈里面,这侄媳也是个难得见到的,今儿就越俎代庖,来啊,把那串玛瑙珠子,拿给这位小姐。”
早有服侍的人把玛瑙珠子送上,琼竹心知这是永安长公主为自己解围,刚要说话就听到三公主笑着道:“姑母也太偏心了,我们也是晚辈呢,怎么姑母就不为我们多准备一份礼物?”
“三姐,这你就不晓得了,我们啊,是嫁出去的女儿了,可是弟妹呢,是娶进门来的,姑母多疼疼娶进门来的,也是平常事儿。”五公主已经开口笑说,永安长公主故意把琼竹搂过来:“对啊,我就是多疼疼侄媳妇。”
众人都笑了,成国公府的人都赔笑,已有人把戏单送上,成国公夫人接过,请永安长公主点了一出,依次传到琼竹手上,琼竹见这戏单和楚王府的也差不多,也就点了一出,笑着道:“今儿既是太夫人的寿辰,就点上一出贺寿的。”
众人都赞好,况且这种席面,听戏都不是主要目的,而是说笑,因此戏单传下去,很快都扮着上来了,众人的心果真不放在戏上,各自都在那说笑,琼竹觉得十分无聊,但也要和身边人说笑,说说藩地上都有什么出产,还有藩地上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里面女客在听戏,外面的男客来的比里面的女客要多一些,除了几位驸马,还有东平郡王,成国公又请了另外两位国公来做陪客,这两位国公又各自带着自己儿子来赴席,因此也比女客的席上更热闹些。
也是各自点了一出戏,宗正在席上,难免有两位驸马显得比原先拘谨,成国公也晓得原因何在,不过今日的酒席,都晓得想要瞧瞧罗顷的虚实,因此成国公也就听着众人和罗顷应答。
东平郡王虽坐在成国公身边,但觉得自己被冷落了,况且还想对罗顷发难,于是在罗顷说话停下时候,故意指着戏台上的戏对成国公道:“今儿是来给太夫人贺寿的,怎么就点了这一出《负荆请罪》?”
这?成国公迟疑了一下,才对东平郡王道:“这出戏是楚王世子点的。”
楚王世子点的?东平郡王冷笑:“也不知世子点这一出戏,为的什么呢?”
“这出戏,也只想告诉大家,人做错了,就要认错,否则的话,不过是陡然被人笑话。”罗顷的语气很平淡,但成国公不由看了眼罗顷,怎么觉得这位楚王世子,似乎也不像那什么都不懂的人。虽说藩王们有进京的机会,可是藩地毕竟不是京城,常有勋贵请过了藩王们,背地里嘲笑藩王们总是没有久居京城的勋贵们有见识。
原本,成国公以为罗顷也是这样的人,但是……成国公还没有把思绪理清楚,就听到东平郡王微笑:“果真世子是年轻人,比不得我们老人家,还晓得要点这么一出戏,可是世子,我也不是倚老卖老,也只有孩子们,才会认为要这样旁敲侧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