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府上这事儿,难道说这世子,真的不是你们王爷生的?”张三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问周四,周四摇头:“这才胡扯呢!我们次妃这孩子,从怀上王妃就派了人日夜跟随服侍,将要发动的时候,那时候家父还在王府当差,还是家父带了人守在二门外,出入的人都要仔细检查了,务必不能有任何夹带。别说那么一个活的娃娃,就算是张纸,都带不进去。”
说完周四就叹气:“这也是命不好,偏生就被东平郡王给咬上了。哎,就为一个爵位,这又何必呢?”
“亲王和郡王的爵位,差的还是大呢。”一直没说话的李四这会儿才开口,周四笑了:“可瞧在我们这些服侍的人眼中,又有多少差别?东平郡王不也一样使奴唤婢?”
说话时候,客栈的伙计带着酒楼的伙计把酒菜送来,周四带来的小厮急忙过来在石桌上铺上桌布,又布设碗筷,都放好了,这才让酒楼的伙计把酒菜摆好。
“这些酒楼,做的菜也还罢了,可是就是那些碗筷用的糟糕了些。所以我出门,从来都是带上自己的碗筷。”周四解释着,等酒楼伙计把酒菜摆好,吩咐小厮把银子给了,这才拿起筷子:“请,请,我们先喝上一杯。”
说着周四就给张三李四各自布了一筷菜,张三李四两人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急忙摆手:“方才听您说的,您可是富贵从中的人儿,这会儿对我们这样,担不起,担不起。”
“只要二位把方才议论的什么事儿,原原本本地和我说一遍,这有什么担不起的?”周四憋屈了这么些日子,总算可以在这两人面前摆出王府管家的排场,心情也很高兴,于是对二人说了这么一句。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把酒杯又放下了。
“您这酒菜很好,碗筷也是那么值钱的东西,我们,我们,还是告辞吧。”说着张三拉着李四就要离开,周四急忙阻止:“这些东西算是什么呢?你们竟然不敢说,来来,都快坐下。”
周四这么一拦,张三李四也就顺势坐下,接着李四去端酒杯,刚端起来就又放下,对周四长叹:“我们也晓得,你们主人必定很担心你们世子,可是听我一句劝吧,这事儿,没戏唱了,还是回去了。”
这,周四一颗心都要提起来了,伸手抓住李四的胳膊:“我们世子,到底怎么了?”
周四的语气中满是焦急,还颤抖不已,这个反应张三李四十分满意,于是张三又道:“这事儿,牵连的很广,我们也不晓得上面的人到底怎么想的。就算他们想要怎么做,也和我们没有多少关系。”
上面的人,那必定是指皇帝,周四这会儿更是被吓得张大嘴巴说不出一个字来。
李四叹气:“我有个侄儿,家里穷,从小就进了宫,因为没有打点,也没有好去处,并没有去服侍那些要紧人,不过是在宗正府里做些粗使。楚王世子进宗正府,如何生病,他们这些人也都知道。前些日子,楚王世子生病,而且病的很重。”
“我们王妃就是知道了这个消息,才遣我上京打听的。”周四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已经在那颤抖了,眼泪也不自觉地流出。
“哎,我侄儿说,楚王世子是个好人,可惜好人不长命。”李四说完这句就把酒杯中的酒喝干,周四这下哭的更厉害了:“可是,这样的大事,为什么都没人知道?”
“这就是上面人的决定了,我侄儿还是昨儿下了值,回家和我闲坐时候说的,还说,这件事,上面下令要瞒的紧紧的,不管是世子服侍的人,还是别人,都不许说出一个字的,要说出去就要……”
李四做个杀头的动作,周四颤抖了下:“这,这又是为什么?”
“我们也不晓得,我侄儿说,他冒了这样大的风险说出来,不过是感慨世子年纪轻轻就没了,原本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啊。”李四拿起一根鸡大腿就开始啃,边啃边不忘记说话。张三有些神秘地说:“这些话我们也不好猜的,都在传说,是不是陛下想要就此撤掉楚藩。”
“可是,楚王一脉,还有人啊!”周四是晓得朝廷的规矩的,罗顷无子的话,就从楚王宗室中按照远近来选出一人继承楚王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