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顷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岚月已经来到王妃那边,王妃刚带着东平郡王妃她们吃完了饭,在那坐着说话,两位县主口齿伶俐地说着很聪明的恭维话,再加上琼竹适当地开口,巧妙恭维,这个场面十分和乐。
岚月走进屋内,对琼竹轻声说了请琼竹回去的话,琼竹不由有些惊讶地看着岚月,王妃已经听到岚月说的话了,于是王妃笑着道:“你们小夫妻,舍不得对方是平常事,去吧去吧,我这里有你们妹妹们呢!”
“既然如此,儿媳就先告辞了。”琼竹站起身行礼告辞,又对东平王妃道:“是侄媳的不是。”
“年轻的小夫妻们,这样恩爱才好。”人家婆婆都放人了,东平郡王更是放的快些。琼竹对两位县主微笑,也就退出屋子。
刚走出屋子,琼竹就对岚月道:“世子到底怎样了?你们这样着急?”
“世子方才心慌心乱,但不许我们去传太医,我们没有法子,顾嬷嬷才说,请世子妃回去瞧瞧。”岚月离开就对琼竹说了实话。心慌心乱?琼竹的眉微微皱起:“世子回来路上,遇到谁了?”
“并没人跟着呢,因此也不晓得。”岚月老老实实回答,琼竹不由叹了口气:“好了,我们先回去吧。”
琼竹走进屋子的时候,看见罗顷靠在榻上,双眼紧闭眉头紧皱,看起来像个孩子,而不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琼竹心中生起爱怜,上前伸手摸摸他的额头,罗顷没有睁眼却伸手握住琼竹的手:“我没有发烧。我只是想不明白一些事情。”
琼竹顺势坐在罗顷身边:“你想不明白什么事情?”
“我想不明白的是,母亲处置这件事,十分迅速,一点也不见慌乱,如同处置过许多次一样,于是我想,是不是母亲曾经处置过无数次,只是我不晓得。”是这样吗?琼竹仔细想了想,的确王妃的动作迅速而镇定,比起来次妃简直就是慌乱的说不出任何话来,甚至还差点哭了。
似乎次妃的表现才更符合罗顷对后宅妇人的想象,可是,琼竹轻声提醒罗顷:“就算王妃处置过这许多次,哪又怎样呢?”
那又怎样呢?琼竹的话问住了罗顷,罗顷看着琼竹:“是啊,那又怎样呢?琼竹,是不是,这整个王府之中,只有我才是真正的什么都不知道,母亲也好,娘也罢,她们什么都知道,所以她们才会……”
眼看着罗顷又要钻牛角尖了,琼竹握住他的手:“那你想要得到什么答案呢?昨日是次妃,今日又是王妃,那也许有一天,你发现王爷也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样,你是不是更会失望?”
琼竹的话再次让罗顷无言可对,琼竹轻声道:“你从没经受过风雨,什么事都有人把你处置的妥妥当当的,再说你还没满二十,也许就是如此,才让王爷王妃什么都不告诉你,如果告诉了你,你说不定会胡思乱想,甚至会走入牛角尖,觉得天下再没有可相信之人。”
“那我还会相信你。”罗顷反握住琼竹的手,琼竹看着罗顷,知道罗顷此刻说的是真的,他会相信自己,他会和自己携手,面对王府的一切风波。一种感激在琼竹心中升起,接着琼竹缓缓地道:“既然如此,那你何不亲自去问问王妃,不要自己一个人在这胡思乱想,岂不更好。”
为什么自己没想过去问王妃呢?罗顷松开握住琼竹的手,靠在榻上沉思起来,琼竹坐在他身边:“你们是一家人啊,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世子,我曾问过我的母亲,虽然得到的答案让我很伤心,可我从此之后就明白了,这个天下,所能靠的,唯有……”
罗顷不等琼竹说完话,就坐起身握住琼竹的手,又快又急地道:“不许再说下去,不许再说你唯有你自己,你还有我,我还有你,若你不肯要我了,我的日子该怎么过?”
琼竹没想到罗顷会这样激动,先是错愕,接着琼竹就笑了:“是啊,我有了你,你有了我,我们彼此依靠,我们一起面对,那你还有什么不敢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