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公洋洋洒洒近千言,不过怕对方攻击整个道门,他加了个“我认为”,话说得滴水不漏。
“哈……”干巴巴的辩论道经佛里是很枯燥的,猕猴王听了一会后,立即哈欠连天起来。
“是够无聊的。”摄摩腾与竺法兰两人谈的都是一些佛经道理,彼此找茬,满满都是干货,听久了,的确无聊得要死,陈闲也不由感叹起来。
“这种论经太无趣了,得加点乐趣才行。”陈闲暗暗想道。
他嘿嘿一笑,传音给那黄石公道:“黄石公你问摄摩腾,假如他母亲和失去法力的佛祖同时落水了,都不会游泳,他会先救谁?”
黄石公此时正在应付摄摩腾的提问,听到陈闲的传音时微微一愣,随后一想,觉得这个问题很好,若摄摩腾回答先先救母亲,那就还为看破红尘且不敬佛祖,若是救佛祖,那就更麻烦,在这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时代,忠孝一体,若不救母亲,那简直可视为无君无父,肯定会引起众怒。
越想越觉有理的黄石公忍不住停了下来,开始举一反三,想出一大堆同类问题,准备刁难对方。
“道友为何答道一半突然停下?”摄摩腾的问道,将黄石公从自己的世界中惊醒。
“呵呵……”黄石公微微一笑道:“大师佛法高深,智慧超绝,贫道有一疑问,还望大师能够解答。”
黄石公把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将摄摩腾捧得很高,无外乎是要捧杀他。
黄石公一反常态,这让摄摩腾十分警惕,不过暗道若能解答了对方的疑惑,那就坐实了佛法比道法高深的事实,因为这个问题道士都要想和尚请教,虽然警惕,但他还是问道:“不知道友有何困惑,但说无妨,咱们可以一起探讨。”
摄摩腾也不敢把话说死,只说一起探讨,给了回旋的余地。
“呵呵……”黄石公微微一笑,暗道这问题可是一个死胡同,可没有回旋余地。
“是这样的,假如你的母亲与失去法力的佛祖被强人劫持,强人不是你的对手,为脱身,强人给两人下了不过片刻就能要他们命的剧毒,而你身上只有一份解药,你会救谁?”黄石公问道,问题却是比陈闲那老妈与媳妇掉水里却都不会游泳的问题更严谨些,更贴切这个世界的实际。
摄摩腾一愣,实在想不出好的答案,不过他也不是吃素的……呃,他就是吃素的,应该说他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即道:“这问题高深,小僧答不上来,但不知道道友面对这问题会如何选择?”
面对摄摩腾的反将一军,黄石公显然早有准备,笑道:“这是我对大师的问题,大师却拿来问我,呵呵……若贫道遇到此事,我会先救道祖,道祖无所不能,救起他,待他恢复法力后,再求他救活母亲。”
呃呃呃……摄摩腾一愣,实在没有想到还能这么回答,一时间心头有一万匹草泥马飞过。
好吧,也是黄石公奸诈,不然也不能教出张良那样智计百出的徒弟,用语音陷阱坑了摄摩腾一下,小胜一局。
刘庄是个明君,明君都很自律,每天都要花大量时间处理奏章,时间有限,见道门取得一场小胜,立即判道门获得论经比试的胜利,要求开始下一场斗法比试。
在原本的历史中,这场发生在白马寺的比试,共三场,论经、斗法、焚经,因此白马寺前的高台也叫焚经台。原本道门三场比试皆输,有不少道士受不了围观百姓的怀疑目光,改换门庭,剃度出家,转投佛门,如今道家首战告捷,陈闲觉得有意思了。尤其是如今乌巢禅师失踪,没有太阳真火助阵,第三场焚经比试胜负难料,事情扑朔迷离,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在自己的强项辨经之上失利,而且输给个糟老头,摄摩腾脸色十分难看,不过此结果是皇帝作出的,要想传道东土,离不开皇帝的支持,也不敢反驳,怏怏不乐的下了高台。
“师兄无需忧虑,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过是输了一场口舌之争,我这就上去用拳头将他们打服,让凡人们知道那些道士不过嘴皮子厉害,没什么真本事!”竺法兰安慰了一句摄摩腾后,提着禅杖,杀气腾腾的登上了高台。
“小心,不可大意!”到底是佛法精深的半步大罗强者,摄摩腾很快调整好了心态,对着就要登上高台的竺法兰叮嘱道。
竺法兰点点头,便提着禅杖,头也不回的登上高台,每走一步,其实便强上一分。
道门这边的代表火灵道人也不示弱,背着一把无鞘的法剑,一步一步走上高台,衣衫无风自动,显然是在积累气势。
“无量天尊!”
“阿弥陀佛!”
火灵道人与竺法兰两个在相距一丈的地方停下,同时打了个招呼,一人宣道号行三清道礼,一人宣佛号行合十佛礼。
“铮!”火灵道人背上法剑发出一声剑吟,飞冲而起,落入火灵道人高举的右手中。
“唰唰唰……”
火灵道人随手舞了个剑花后,横剑胸前,道了声:“请!”
竺法兰对着火灵道人虚劈一棍,算是出个手了,然后便一脸轻蔑的望着火灵道人。
火灵道人脾气本就火爆,遭遇挑衅,如何能忍,当即仗剑上前,挥剑直取竺法兰握着禅杖的双手。
因为是在众多凡人面前比武斗法,诸如法天象地和剑气之类破坏巨大或波及范围大的法术武技都不好使用,两人只能比拼拳脚和一些小法术,不过拼斗却一点不比大法术逊色,反而更加凶险,方寸间争斗,本就最是激烈。
禅杖翻飞,剑影重重,夹杂佛光火焰,两位半步大罗的强者,一交上手,便将战斗激化至最激烈处。
高台上,火灵道人与竺法兰腾挪转移,身形如鬼魅,四周是佛光烈焰,只看得四周凡人如痴如醉,不少人生出求仙拜佛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