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王超迅速地放下手里的文件,抬起头看了一眼鲍天成,立即起身迎了上去,向鲍天成伸出手,“天成同志来啦,请坐。”
“省长,打扰了。”
鲍天成握着王超的手,笑道,“最近身体不好,也没有及时向您汇报工作了。”
“哦,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
王超呵呵一笑,转身走到沙发前坐下,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刘敏刚刚汇报鲍天成来了,他就知道鲍天成终究还是迈出了这一步,请辞。
有亲戚关系又能怎么样呢,自古自今因为利益兄弟反目,父子成仇者数不胜数,更不用说亲戚关系而已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才是官场上的人立足的根本之道。
辽北形势很复杂,作为辽北官场手握重拳的副省长兼公安厅长,就算是他不选边站也可以过得很好,很好的。
然而,周永祥来了,偏偏周永祥还跟赵琨两人斗了起来。
而且,赵琨还以惨败而告终。
倘若周永祥早几年来辽北,说不定鲍天成就不会跟赵琨走一起了。因为在周永祥调来辽北的前一年,鲍天成的侄儿娶了赵琨的外甥女。
这就只能怪鲍天成的命不好了。
“大概是年纪上来了,体力大不如前啦,前几天在家里简单地晨练了一下就头昏脑涨,我那老伴儿吓了一跳就张罗着陪我去医院……”
鲍天成简明扼要地说了几句,最后话题一转,就说自己年龄大了,精力体力也大不如以前了,实在不能再兼任公安厅长一职云云。
对于鲍天成主动称病请辞,王超当然是不愿意的,至少现在是不愿意的,所以,他先肯定了鲍天成这些年在公安厅取得的成绩,然后很真情实意地挽留了鲍天成几句。
不过,王超的心里也很明白,在权力和安全之间鲍天成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走出自己办公室的时候,鲍天成的心里就已经有了决定,自然不会因为王超的几句话就改变主意,手握大权这么多年,也该满足了。
在这个时候,要是再恋着不去,搞不好就要身陷囹圄了,孰轻孰重鲍天成的心里明白得很。
回到办公室,鲍天成抽了两颗烟,心里默默地组织好了措辞,就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省委书记办公室的电话,因病请辞这种重大的事情,必须要当面跟周永祥汇报。
但是,他首先要跟周永祥约定见面汇报的时间。
“周书记,我是鲍天成,您今天有时间吗,这几天我感觉到身体有些不对劲,就去医院检查了一下,恐怕不能继续兼任公安厅长了,我想就这个事儿跟您详细汇报一番。”
电话接通之后,鲍天成直奔主题,唯恐周永祥误会不见他。
“天成同志,你怎么了,身体哪里不对劲,饮食情况怎么样,算了,你现在过来吧,我们见面再谈。”
话筒里响起周永祥关切的声音,“对了,上午九点半我要参加一个会议。”
“周书记,我马上就过去。”
鲍天成嘴唇微微一翘,一抹冷笑跃然而上,这老狐狸真他妈的虚伪。
就在周永祥扣上电话的同时,王环宇手里捧着文件走进了办公室。
“部长,听说上个星期六下午鲍省长去省一医检查身体去了。”
王环宇把文件送到胡斐面前,一边汇报道。
胡斐并不知道鲍天成已经托病请辞公安厅长一职了,但是,王环宇这几句话一说,他马上就明白过来了,鲍天成已经做出了选择。
“看来这家伙是认命了。”
胡斐点点头,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大家都说鲍省长是被赵书记连累了。”
王环宇嘿嘿一笑,“还说赵书记不自量力跟周书记斗,接下来赵书记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