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往日吊儿郎当的刘晏淳也收起了不正经的表情,沉默的听着德才继续说着惊人的往事。
德才哭得眼泪鼻涕横飞,“我当时……我当时就在屋外,我不知道小翠就在屋里,不知道盛老太爷竟然把阮翠害成了那样!”
“盛老太爷给喻老爷说,盛小姐被火严重烧伤,她不想活了,也不期待再回到喻老爷身边,想要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留给喻老爷,所以盛老太爷才一直藏着冬月小姐,还给喻老爷送小妾,就是希望他能重新振作。但见喻老爷忘不掉女儿,也不愿意接受他赠送的小妾,这才告诉喻老爷真相,我当时在门外都听得感动不已。”
德才一副恨不得回到过去一巴掌拍死自己的表情,厌恶的目光,也不知是针对蠢笨的自己,还是针对心狠手辣的盛老太爷。
“老爷留下了无法说话的阮翠,也听从了盛老太爷的意思不公开冬月小姐还活着的消息,依老爷的意思,那是替冬月小姐保留一份体面。”
现在想来,一切都是假的。
“安顿阮翠的密室还是我安排的,我只是个下人,哪里敢直视夫人,所以我没看到阮翠眼里求救的目光,她就被抬进了密室,我不敢想象她当时该有多绝望,是我对不住她,她若不来找我,就不会遭遇这些可怕的事。”
再多后悔,也无济于事,只有软弱的泪水代表着他痛彻心扉的悔意。
一切都是天意弄人,人生没有早知道。
“老爷安排了哑奴照顾烧伤的夫人,他不让我管夫人的事,所以,后面的十多年,我都没有去过密室。”
“直到半个月前,我收到一封信,上面说阮翠在喻府密室,我不敢相信,又不得不信,外人根本不知道喻府有个密室,这么多年了,我也没给谁说过我有个未婚妻叫阮翠。”
“我进了密室,见到了浑身烧伤的阮翠,我问她是不是阮翠,她的眼神充满了怨恨,我知道她就是阮翠,她在怨我来迟了,迟了十七年,她在恨我,为何今天才发现她是阮翠。”德才哭得都不能自已。
“她用手沾水写字,告诉了我一切,是盛老太爷害了她,我难以置信,但我知道阮翠不会骗我的,当时本就是盛老太爷把她送来喻府,说她是盛冬月,所以我很快就信了,我想救她,但是没那么容易。”
“我当时想着,去找喻老爷求个恩典,让他放了阮翠,也让他堤防盛老太爷,哪知道阮翠吓坏了,她告诉了我另一个可怕的真相,事关盛夫人死亡的真相。”
陈鸢的心都提了起来,“她是不是告诉你,盛冬月是喻老爷杀的?”
德才震惊的望向陈鸢,“是的,她告诉我,喻老爷也是个不逊于盛老太爷的魔鬼。”
得到了德才的肯定,刘晏淳欣赏看了陈鸢一眼。
“喻老爷苦闷无人述说,恰好盛老太爷把‘熏哑’了的‘盛冬月’送来,他们都不知道阮翠会写字,她的字是幼时我教她的,她很聪明,跟着我学字,在沙地上写字,她的字很娟秀的,但他们不知道,所以他们放心的把秘密都敞开给阮翠知道了。”
“这事儿还得从喻守谦还是个穷书生时说起。”德才知道,只有把一切交代清楚,才能让人相信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毕竟现在他说的这些,实在难以让人相信。
“当年喻老爷只是个穷书生,屡次落第,若再考不上秀才,他连去私塾当先生都不成,只能去当账房先生了。
出城赶考的喻守谦遇上了同窗詹学清,小酌两杯后,那人自鸣得意,说上门裱画时勾搭上了盛家大小姐,见了几次就勾得盛冬月非嫁不可。
盛老太爷看不上詹学清,他就哄得盛大小姐在家一哭二闹三上吊,吵得盛老太爷好不头疼,几番纠缠下终于退步中了他们的计,如他们所愿提出了抛绣球招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