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长枪带着雷霆之势,猛地朝着崔子更的头上劈将过来,半分不容情面。
崔子更无奈拔剑,朝后退了三步,方才险险地架住了段怡。
“你这人,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
段怡挑了挑眉,像是看傻子一样看向了崔子更, “你不是说同强者对战方才能够变强,那我不打你打谁?难不成你觉得自己是弱鸡?”
“打架打架,光说不练,那哪里叫打架!”
段怡说着,长枪一提,手肘朝后一缩,换了个方位, 朝着崔子更的小腹刺去。
崔子更脚一点地, 险险站上了段怡的枪尖, 提剑朝着她刺了过来。
段怡见他认真了,下了个后腰,那长枪像是生了眼睛似的,变幻了位置,朝着崔子更身后猛攻而去。两人越打越是上头,打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吃饱了没事做,就去耕地!拉磨的驴子见了你们这不带停歇的转,都要说这天下第一苦力之位,老驴就传给你们了。”
段怡收了长枪,讪讪地从城楼上跳了下去。
她清了清嗓子,冲着祈郎中嘿嘿一笑,“先生最近学问又高深了啊, 子都曰不出这般有内涵的话!我就说崔子更为何要同我打架,原来是在气刨门口那条壕沟的时候, 没有叫他去拉泥。”
“也是, 这本来就是属于他的活计,不让他干, 他可不是不乐意了。”
她说着,扭过头去,对着崔子更挑了挑眉,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崔子更长剑回鞘,亦是跳下了城楼,站到了段怡的身后。
祈郎中哼了一声,瞪了后头的崔子更一眼,骂骂咧咧的道,“面都成坨了,还不回来吃。在这里耽搁着,人家就能分你红烧肉吃了?”
段怡一听,惊呼出声,“哎呀,可不是说今晚吃红烧肉,结果打着打着给忘记了。”
祈郎中哼了一声,“可不是昏了头了!你们一拍脑壳得了一座城,便扔给我同晏老贼了。打黄澄没有受伤, 你们互殴倒是打得一身窟窿洞。”
段怡同崔子更听着, 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见自己的确是把对方的衣衫戳烂了,愈发讪讪起来。
“走罢,都在校场上了。”祈郎中说着,翻身上了马。
段怡同崔子更对视了一眼,均是乖巧地跟了上去。
黔州城算不得多大,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到了点兵专用的校场。
崔子更同段怡,整了整衣袍,快步的走了上去。
段怡放眼看去,那些被俘虏的黔州军,如今整整齐齐的站在了这里。
他们一看就重新打乱编排过了,每一个单位里,都有一到两个崔子更亦或者是她的旧部。
领头站着四个人,分别是崔子更手下的大胡子壮汉东平,还有小将朱鹮,以及老贾同苏筠。
苏筠看到段怡,兴奋的想要挥手,可被老贾狠狠地用眼神给制止了。他的脊背挺得直直的,少见的正经,像是家长会上,强开了一身浩然正气给孩子撑门面的家长。
在他们的衬托之下,那些黔州军的颓唐之气,便越发的显眼。
他们一个个歪歪垮垮的站着,耷拉着脑袋,见到崔子更同段怡走上了高台,更是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段怡余光一瞟,看向了崔子更,只见他神情一肃,明明穿着被她戳破了的衣衫,明明因为刚才打架头发有些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