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还剩下小半个太阳,发着昏黄的光,方圆一里内的尸体都被清了个干净,但风一吹,还是会有阵阵恶臭袭来,无数乌鸦在天空中盘旋,发出凄厉的叫声。
苏惊尘和龙二放好最后一个拒马,靠在一边轻轻喘息。
“小兄弟,看不出来,你这小身板力气还挺大的嘛,”龙二抬手擦了擦汗,“我记得你是叫......什么尘来着?”
“苏惊尘,”苏惊尘站直了,随手撒出去一把铁蒺藜,觉得还不够,又去抓来一袋,全都撒了出去,说,“小心不要踩到了。”
“拓拔炎最得意的是骑兵......但是骑兵攻城无用,如果他已经知晓我们前来勤王的消息,派出赤云便是最好的选择......骑兵的话......”聂清低着头来回踱步,小声念叨着。
“什长!你在这瞎嘀咕什么呢?说出来给大伙听听呗。”张孝忽然走过来,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的思考。
“拓拔炎一定会从这边进攻!”聂清忽然叫了出来,把张孝吓了一跳,也把周围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来。
“好好干活!”负责这边工事的百夫长走了过来,大声呵斥他们,“怎么?你们也想懈怠军务吗?”
“不敢不敢!”张孝讪笑几声,转身去了另外一边,装模作样的挖着壕沟。
“那就好!你们都给我精神点!听到没有!”百夫长大声下令。
“大人,小人有一事相告!”聂清忽然走上前,盯着百夫长的眼睛,眼神认真。
“先干活!有什么事情活干完了再说。”
“大人,此事万分紧急,拖延不得!”
百夫长见聂清这个样子,只好先答应下来,“行吧行吧,说快点。”
“是,大人,如今拓跋炎围城,他的赤云铁骑天下无双,却派不上半点用场,如果他知晓了我们北进勤王的消息,定会派兵前来阻截,否则一旦我们再向前,与帝都形成包夹之势,那么拓拔炎就进退两难,势必只能退回青枫郡,”聂清侧过身,伸手指着沉山原方向,“大人请看,此去六十里,都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即使有些起伏,也不足以藏住拓跋炎的士兵,他若是从背面进攻,就会被我们发现,但是若他从卧龙山的另外一边攻过来,就能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所以我们......”
“行了行了,”百夫长不耐烦的摆摆手,“说的头头是道,好像你说的真的对一样,你要是有那本事,还会在这里当一个小小的什长?不去州牧座下当个谋士还真是可惜了你了。”
“大人!可我说的都是真的啊!不然你带我去见州牧,我亲自说给他听!”聂清上前一把抓住百夫长的衣袖,激动的说。
“哼,州牧?我都还想见呢,”百夫长把聂清的手打了下去,恶狠狠地说,“快给我去干活,不然我治你个懈怠军务的罪,打你一百军棍!”
“是......是,大人。”聂清讪讪的缩回手,垂头丧气的走了回去。
“二弟,怎么回事?”龙二从远处跑过来,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只觉得是自己这个弟弟受了欺负,作势就要上去打那个百夫长。
“哎哎哎,大哥!我没事,”聂清赶紧拉住他,又转头看了看,好在百夫长已经走远了,并没有看见这一幕,于是他稍稍松了口气,说,“我只是向他说说我的看法,既然他不肯听,也不肯带我去见州牧,那就算了吧,但愿,我说的只是我的臆想吧。”
王成,吴宏,以及他手下的一大干谋士,在一张巨大而精细的地图面前争论不休,而王成就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们每一个人所说的话。
“主公,臣下以为,以拓拔炎的狂傲,他定会从沉山原进攻,他们口中所谓的奇袭断然不可能发生。”一个谋士大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