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宾席上。
安锦舒和季玄羽低语谈论了几句刚才的事。
季玄羽见怪不怪的说道:“凡人七情六欲,难免出现好坏之分,你先看戏别想那些生气的事了,要不然可就对不起我花高价钱买的票了。”
安锦舒点点头,觉得季玄羽说得很有道理,她坐直身子继续看戏了。
戏台上,忽有一戏子亮相,还没有所动作,就引得满堂喝彩。
安锦舒听到周围人议论。
“快看,这是花满楼的台柱子蓝烟!”
安锦舒定睛看去,那原是男人身,但唱的却是旦角,扮得女扮男装。
身上穿着大红戏服,满绣极其繁琐夺目的纹路,画的是桃妆,头戴插满珍珠的头冠,在胭脂水粉的装点下,竟比女人还妖娆。
蓝烟,是京城出了名的角,其受捧程度就在琉璃之下,只因他戏腔唱的不错,听说卸了妆面后,真容也是阴柔妖娆,雌雄莫辩。
蓝烟翘起兰花指,水秀行云流水的挥舞。
安锦舒眼眸一亮,对季玄羽说道:“你瞧,我还是头次见到男画女相的人,长得可真是俊美。”
季玄羽没有多大的兴致,凉凉的看了一眼她,“瞧你那没出息的样。”
安锦舒微微笑着,附耳在他耳边轻声说着,“我就是好奇嘛,你别生气,你最好看好不好?”
季玄羽心情愉悦,示意,“继续看戏。”
京胡曲调扬起,蝶衣在戏台上唱着曲调,一颦一笑间摄人心魄。
“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一曲桃花扇开嗓,立马引来众人的高声欢呼。
蓝烟将这出戏唱的淋漓尽致,声线娇柔绵软,竟比女人唱的都媚,每一个眼神,每一捏兰花指,都是那么妩媚。
安锦舒的兴致重新找了回来,沉醉在戏曲声中,小声的跟着曲调轻哼着。
季玄羽闻声瞧了过来,看着安锦舒的眼睛一直盯着戏台子就没挪开过,手指打着节奏,跟着哼曲调。
季玄羽虽是面无表情,但是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松开,看样子是出了神。
……
“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
“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曲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
一曲作罢,台下欢呼连连,起哄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蓝烟再来一首!”
“蓝烟你唱的真好听,再来一首!”
蓝烟落落大方的朝着众人施礼,然后朝着台下的侍从挥挥衣袖示意。
这时,侍从走上戏台,递给蓝烟一个托盘。
这是戏园的规矩,一曲唱罢,台上的戏子就要拿起托盘,走下台和观众要赏钱。
蓝烟已经是名角了,这种事原本可以丢给下人们去做,无需再受累,更何况不用他亲自出面,也有人愿意为他打赏。
可今日众人太过热情,对蓝烟的唱曲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决定亲自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