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9章 瑟米加利亚已无可战之兵(1 / 2)

战争逐渐落下帷幕,大战自上午开始,当它进入全面的打扫战场时期也才刚刚下午。

甚至现在还未到夏至日,白昼时间仍在显著拉长,如此得胜的罗斯-拉脱维亚联军有着更长的时间立刻打扫战场。

他们知道自己的动作必须快,否则这些死尸会快速腐烂发臭,甚至到了明日上午,继续待在这片尸横遍野战场就要开始与恶臭为伴了。

倘若要继续奉命守住梅佐特内城,胜利者们就必须用各种办法处理掉尸体。

气喘吁吁的胜利者们现在可没太多功夫办事,他们需要好好休息一番,于是纷纷与死者为伴,为了避免衣服沾染骇人的泥泞血浆,战士将死尸做凳子,颤抖的双手血迹未干,就这样硬是啃食干面包渣与鱼肉干补充体力。

很多人因口渴要到河边取水,奈何面对已经化作红色的利耶卢佩河,无可奈何下人们不得不向上游走去。

有的人用胃囊水袋接满水,自己痛快畅饮这泥腥味很重河水外,再把水袋灌满意欲给自己的同伴。还有一批战士顾不上体面,就如鹿一般双手撑地,把脑袋伸到水面直接饮水。

至少他们饮用的是泥泞味的河水,而下游一些的区域已经是一副地狱景象。

红色的利耶卢佩河静静流淌,其中还夹杂着漂浮死尸,多亏了胜利者没有大肆将战死者扔到河里,才避免河水为之不流的惨状。

当得胜的拉脱维亚战士休息一

番吃了些干粮补充体力,最大规模的战场打扫开始了。

他们就像是追寻腐肉的鬣狗,鬣狗不挑食什么都吃,倘若猎物的骨头断裂了,它们也会组队将骨髓尽可能舔舐干净。

能参与战斗的多是拉脱维亚各村中较为贫穷的人,也唯有他们寄希望于跟在罗斯人后面获得大胜,靠着战利品收益瞬间改善自己的生活。

客观而言,胜利的局面给了他们发财的机会。

破损的衣服满是血渍?无妨,扒下来洗一洗还能继续用,哪怕是成了碎片状态,裁剪一下做补丁也好。

死者又陆续被扒掉衣服鞋子,在下午愈发柔和慵懒的阳光下,战场逐渐形成白花花一片。

为了避免被偷袭,更多是为了给弥留者一个痛快,打扫战场的民兵持矛肆意戳刺,那些试图装死者纷纷被害,也有少数人被揪出来被扭送到战俘大营里。

相比于全方位打扫战场,罗斯联军先行一道对战俘做清点。

拉脱维亚民兵忙着搜索生活用品,罗斯和丹麦战士就忙着抓战俘,现在在菲斯克的授命下,清点战场的工作也迅速得趋于尾声。

此刻,骑兵们纷纷下马,他们抚摸着自己劳苦功高的坐骑,对马儿身上无法避免出现的伤痕而痛心。

菲斯克随便找到一处草地坐下来,他的战马忠诚地站在一边,静静啃食青草仿佛战争与它无关。

一名战士抱着头盔而来,他不是别人,正是意欲汇报本部情

况的“猪鼻”斯温。

“老大,我回来了。”

“你?”菲斯克抬头看他一眼那标志性的翻鼻孔,这便拍拍草地:“兄弟,来坐。”

“好嘞。”

斯温的心态颇为轻松,他刚一坐下就乐呵汇报起来:“你让我留在主阵我做到的,我的人应该射杀了很多敌人,而且我真的做到了无一人阵亡,无一匹马死掉。”

“哦?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

“干得好。”菲斯克心头泛起一丝激动,他微微侧过脸:“第一队也没有阵亡,倒是有人受伤。你的人……没有伤势严重的倒霉蛋吧?”

“小伤而已,再说……”斯温的脸上洋溢起笑容:“俘虏了一些马,而且都是被骟过的,我想这种战马会比我们现有的好一些。这样纵使我们折损一些马,有了此战的缴获也就不怕大王的问责了。”

斯温说得有道理,论及缴获,菲斯克更清楚自己部下缴获更多。

固然是射人先射马,然罗斯骑兵看着对手的战马眼馋,也就竭尽所能将敌人击落马下,尽量做到不伤战马完成俘获。

斯温汇报了自己的缴获量,再加上自己本队与卡尔所部的缴获,菲斯克估计此战得到了一百匹可调养后迅速投入作战的战马。

“大王的问责么……”菲斯克不禁望一眼逐渐下落的太阳,事到如今自己与其他伙计商议的南下作战,实在是无人预料它成了如今的神奇战果。

正当菲斯克思考一

些事之际,小将埃里克·斯普尤特松,他洗干净了剑便拖曳着疲惫不堪又筋骨尽数扭伤的身躯找寻自己的菲斯克大哥。

菲斯克那故意而为的大秃头成为战场上很显眼的存在,加之身边游荡的马儿就更明显了。

“大哥!”年轻人有气无力得呼唤着,换来菲斯克的扭头关注后,这小子急匆匆走来,再以近乎跌落的姿态窜坐到菲斯克身边。

“赢了!我终于赢了!这下你们都得评价我是勇士。”年轻人洋溢在胜利的喜悦中,急需老战士们的肯定。

“交代你的任务都做好了?不。我战斗之际我注意到你带着人在和他们拼命?”

“我几乎就战死了!啊!”年轻的埃里克面对太阳,举起右拳高声赞美:“伟大的奥丁,感谢你赐予我胜利。”

“得了吧。”菲斯克伸手使劲揉揉这小子毛茸茸的脑袋,也感受到此子一头汗水依旧湿漉。

“哎呦,你干嘛。”埃里克急忙捂住脑袋,他实际一直在忍受着透支体力后的强烈头痛,若是菲斯克再使劲摇晃一番,小子非得晕过去。

“你的萨列马军可有伤亡?若有,伤亡如何?”

“死了三十个兄弟,还有一百多人受伤。”埃里克说得若无其事,但提及的数字可是菲斯克始料未及的。

“伤亡一百三十人?!”

“正是。我们经历了一场血战,我差一点也死了。该死,谁能想到敌人是冲着我来的。好在那些拉脱维

亚人愿意和我们并肩作战……否则我可能真的死了。”

“真令我后怕。我就是怕你战死!也好,看来诸神庇佑着你。”

“是吗?”埃里克耸耸肩:“那么其他兄弟命运如此。他们的确在为罗斯而战,我父亲说这样的勇士死后的灵魂就立刻抵达英灵殿。大哥,你说对吗?”

看着眼前的埃里克·斯普尤特松,菲斯克不由得想到了当年的自己。彼时自己也是如这小子的年月首次前往战场,为战死的父亲复仇而在战胜后对哥特兰岛战俘奉命做刽子手施行处决。

以刽子手的姿态刺杀二十名战俘,固然算是大仇得报,也没有人认为此乃勇敢。

菲斯克实在有些羡慕埃里克这小子,小小年纪被当做主力战士使用,倒是此子对得起老罗斯血统,给故去的、在世的人们长脸。

“你的萨列马岛军有如此重大折损,唉……”菲斯克再拍拍小兄弟的脸,“不用担心,我会给你父亲解释。”

“无妨。”埃里克依旧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很多人是死了,他们还有很多孩子。在岛上还有很多像我这样的人,未来是我的时代,我的战士们很快就能投入战场。”

年轻人的双眼里好似藏着剑,菲斯克看得懂这小子的野心。

也许,只有神知道全新一代的萨列马岛伯爵埃里克·斯普尤特松的作为。仅从其对士兵战死投之以漠视的行为,怕又是一个喜好杀伐的狠人。

斯克自诩自己没有资格做评判,毕竟论及杀伐,瞅瞅这一梅佐特内城为中心的战场,自己统帅的罗斯联军说不定杀了他们一万人。

各位将领陆续聚集在菲斯克身边,毕竟作为此次行动的军事指挥,菲斯克需要弄清自身伤亡与斩获,重中之重正是己方的损失。

罗斯联军中的所有瓦良格战士,骑兵因为奉行非接触作战、非要憋到最后针对毫无防备的溃兵展开屠戮,骑兵没有损失。

步兵毕竟处在第一线,就甲衣而言,由丹麦裔构成的斯普尤特的里加军伤亡很大,全部的三百名战士里切实做到了人人挂彩。他们多是胳膊、肩膀被敌人的宽叶矛割伤,固然是流了很多血,基本是做不到迅速致命的。

时间拖延下去可不好说,绝大多数人不懂“热病”的原因,伤兵将之描述为“敌人怨灵的诅咒”,死于恶性发热就是自己的命运咯。

菲斯克作为罗斯的精锐将领,他知道热病的根本原因,那些看不见的毒物顺着伤口破坏身躯,人在发热中痛苦死去。现在没有可燃的烈酒为伤者处理伤口,罗斯倒是有土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