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加。如果拉脱维亚人并不富裕,我们能在里加得到些什么?”
“谁知道呢?”菲斯克耸耸肩,“继续走,很快能见分晓。”
罗斯骑兵就以和平的方式通过了河畔区域多达三个村庄,它们当然都有自己的名字,菲斯克无意去听,只因现在的局面虽说军队没有伤害一人、没有掳走任何的禽畜,三个村庄都空空荡荡,就剩下一小撮老年人待着。
菲斯克完全不解,一来二去干脆将老哈罗德招来。
却说这个化名奥拉夫的老家伙,一路骑马他腿疼腚疼,竟神奇地学会双脚勾住马鞍又平躺在马背的休息方式。
“年轻的英雄,有什么新问题吗?”
“老奥拉夫,你注意到新问题了吗?”问话的菲斯克眉头紧锁。
“能有什么问题?你们做得很好,真的没有破坏。”
“但他们还是跑了!地上还有清晰的车辙印。我是不敢再惊吓他们才命令骑兵慢吞吞地走,你瞧。”说着菲斯克又指指西方的太阳“已经是傍晚,我们该扎营了。真不知道后面还会遇到几个村庄,只怕还是留下一座座空村。所以他们为什么跑?”
“也许是害怕你们。毕竟……当你们罗斯人还没踏足这里,有关东方骑马匪徒肆虐的消息已经传开,也许他们觉得灾祸降临。”
“不至于吧?!”
“依我看就是这样的。”老哈罗德绷起嘴巴。
“可我没有破坏没有纵火,甚至什么都不抢,他们凭什么觉得我们是恶人。”
“谁看见了?有目击者注意到你们平静而来并报告给里加当地人了?事到如今,也许你可以立刻撤退。”
“不。我不撤。”
“那就做好准备,也许你们只能与他们打一仗了。但愿你还能一直保持理智。”
可以说老哈罗德的说法是前后矛盾的,不抢掠村庄就能得到拉脱维亚人的和善态度,现在又描述为不管罗斯人做什么,骑兵出现在这里就足以引爆战斗。
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菲斯克已向部下许诺跑到海边挖琥珀发财来着,他已经被自己扇起来的火热士气所裹挟,无论发生什么都得前进。
但现在该休息了。
入夜,他们在河畔旷野里处设立露天营地。他们大肆点燃篝火,考虑到有可能到遭遇神经紧张的当地人偷袭,遂奉行留里克十年前发明的妙计,即点燃双倍的篝火,以让潜在的提防斥候觉得来者不好惹。
直到现在,菲斯克也不给全军下达新命令,所有战士明日依旧按照原计划行事。士兵会保持一种放松的状态迎接新的、最后的旅途,大家一定还会对里加充满期待,而这确实一种军事冒险。
菲斯克仅召集了斯瓦尔加德、格查尔,三人凑在一起在细语中开了小会。
“以我过去的经验,大量村民一定发疯似地逃到里加,各种人会说着五花八门的消息,会把我们描述成不可名状的怪物,最后当地人会武装起来试图打跑我们。”他说。
“我们明明没啥杀人也没有打劫。既然如此……”格查尔捏紧拳头,“那就先发制人,我们可以主动袭击他们!”
“慢着。”斯瓦尔加德示意道“他们并没有主动袭击我们。”
“不错。”菲斯克看看两人,“我知道这很冒险,全军还是按照原计划继续前进。你们也不要告诉自己人这一情况,但要告诉他们一定要戴上铁皮盔,把插在皮帽子上的漂亮羽毛插回头盔。弓箭都准备好,大家昂起胸膛,我们明日即可抵达里加城,不管遇到什么,我们必须以最华丽勇武的姿态让当地人瞧瞧。”
两人先是立即答应,但转念一想发觉不单纯。接受这一命令的士兵固然不会有打仗的心理准备,而是幻想着自己华丽的形象得到本地拉脱维亚人艳羡的目光。实则一旦有变,这些战士摇身一变就可进入战斗状态,固然心态的转变不一定快,他们至少可以立刻射箭反击。
那么,里加城的拉脱维亚人又是什么态度呢?
却说罗斯骑兵通过的以及亟待通过的村子,它们都有着具体名字。
自从通过瑟隆人修筑的山堡,他们再经历合计六个村庄即可抵达入海口与河畔的里加港城。
坐着独木舟的村民率先抵达里加,向当地的同族说明河流上游的情况。随着越来越多的村民抵达里加,以至于六个村庄绝大部分人口都涌入里加。
一时间不利的消息在疯传!由于最早的村子没看清骑兵的模样,出于对过去战斗记忆的回想,本能觉得那是威胁这便开始逃亡。拉脱维亚人都有着战争记忆,于是当消息传到第六个村庄,逃亡者的主流说法已经变成“瑟米加利亚人渡河大举偷袭”来着,另有更离谱的说法,所谓“北地人和高地人组成联军”,他们误认为进军的罗斯骑兵是瑟隆人和瑟米加利亚人的讨伐军。
其实在这之前,一些从上游悻悻然归来的商人满嘴都是对波洛茨克人的唾骂,所谓拿下家伙因为马匪的威胁居然首次封锁河道。河道封锁也就罢了,那群家伙还要强行购买货物,以至于大部分里加商人、丹麦商人都赔了钱。
里加港城并没有真正的城主,拉脱维亚部族总人口甚至部族两万,里加是各村庄约定俗成的交易渔获的集市,再有丹麦人陆续迁入形成社群,一座颇为自由的港城诞生。城市没有城主,城市属于所有拉脱维亚人,如果部族出现危机,各村自会推举一个英雄带领人民度过危机,待危机结束,英雄的权力也被剥夺。
如果里加有谁有着很大的势力,莫过于丹麦移民社群涌现出的这一届老大,一个名叫斯特坎德的男人。
然而非常微妙的是,最近五艘长船与一艘大型帆船强行抵达里加港口。里加的拉脱维亚族裔有权势的人带着私兵都涌入码头,他们叫嚷着“必须驱逐海盗。”
斯特坎德自然带着自己的丹麦好汉以及混血的后裔,组织起凶悍的维京民兵,与本地人一道抗击海盗。不过斯特坎德至少通过消息获悉了有关罗斯人的事情,尤其是罗斯人一定会可以彰显自己的纹章,站在码头的他看清了明显并不急于靠岸的船只桅杆上飘扬的旗帜,意识到那就是罗斯人的船。
至少罗斯人也是说着诺斯语信仰奥丁的,即便已经在里加定居,移民此地的丹麦人并没有放弃自己的神。
斯特坎德大胆地组织兄弟划船去和那些意外闯入的罗斯人交涉,确定他们来自萨列马岛,这一流放罪犯的破岛。此一时彼一时,岛屿已被罗斯牢牢控制,一个老罗斯贵族做了岛主。
这位贵族也不是别人,正是罗斯人的伟大探险家、航海专家斯普尤特,虽然现在的他也已接近五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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