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臻瞪着矮屋的木板钉,咬紧嘴唇。她一出生就是那样尊贵的格格,此刻却被人凌辱,若是河神那柄短剑在她手里,她一定毫不犹豫的捅进这个强悍的男人身上。
泪水糊住了一切,她望见香炉上袅袅的烟气,一直往上,消散的时候,来的没有一点预兆,就那样缈缈的散了。
七爷的伤说轻不轻,说重也不重。回了府褪了衣衫,腿上背上可真没几个好地方了。
这回亏大发了,以后这忙啊,可还是少帮。
他趴在炕上吹胡子瞪眼,外头广禄安排完善后进来瞧他,那九捧了药亲自给他敷。广禄对着他不停递过来的眼神,恍然道,“你想要什么只管提。”七爷一听“唉呦”道,“好哥哥,您可算领了我的情儿了。您放心,给您办事,弟弟应当应分,就求哥哥个好,咱们还有大事要谋划不是,不是我说啊,那个二嫂子,人大方又贤惠,能帮您,,,,阿玛又有兵权。。。唉呦,您轻点啊九儿!”
广禄嫌他嘴里不把门,“你胡咧咧什么!没成亲呢,哪来二嫂子!”七爷只当他害臊,神秘的笑道,“成,成,没拜天地就不是二嫂子,不过啊,您待人家往后得好点。您瞧瞧,人家待您的心意……我要遇到这样一个可心意的还等什么等,您……”
广禄脸一凉,“别胡沁了。我来跟你是有正事说。”
原来那九不放心,亲自去又瞧了他的冰车,还真发现了些不对劲。他冰车上前轮的一个榫头,果然被人动了手脚。
七爷顿时红了脸,这是自己先前命人松动的,自然他就是想挡住鄂扎,可没料到却把自己坑了。
他哼哼唧唧的应说兴许是摔松了,没人要害他。他一个闲散王爷,不妨碍谁的道。广禄瞧他不用心,只得嘱咐道,“不过一二十日就到白节了。这个节我瞧着不能轻松,咱们自己的篱笆得扎牢,你好好养伤,你的人从今天起,就不能随意出入行辕。我吩咐了,早晚巡防人手要增添,咱们的人出去采买办事至少两人以上。”
说完把佛塔的短剑交给那九,“不过是玩,明日你找人还是放回去,再添些香火钱。”
杏臻闭着眼,由着婢女给她擦洗。她闭门不出已经三天了,再不出去,大福晋该疑心了。可她觉着身上很脏,怎么也洗不干净。
她很伤心,这辈子再没脸见广禄了,没了广禄,她的日子还有什么过头。
好在喀尔喀的暴雪又来了,这样的日子,狂风到处狂舞,用卷在手心的雪片把一起都盖了起来。
风呜呜的,声势如浪。
她觉得极好。
一切都被覆灭,都被擦掉,也许睡一觉起来,不过是自己的一个噩梦。
可是第二天起来,那天的记忆比前一日更加清晰的浮现。她抱着头哭,跟外头的风一起呜咽。
婢女来安顿饭,她落寞的瞧一窗子的鹅毛大雪,摇摇头。
婢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眼见王爷进了塔,还以为姑娘的心愿达成。
可现在姑娘倒比以前更不开心。
她不敢问。“我去寻七爷,七爷如今养伤呢,说是那日摔了,如今只能趴在炕上。我也进不去行辕,打听不到更多的。”
她替她姑娘着急。想问问怎么回事,可行辕如今铁桶一样,里面的人听说都不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