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回许的愿灵验了,完力妈妈听到了她的苦楚,她的恨,帮她扳倒了太后。
现在,她最关注的就是宁嫔肚里的孩子。所以又来求完力妈妈保佑,保佑宁嫔这一胎是个阿哥。
不过她也没完全将希望放在神佛庇佑上,就算宁嫔不能生子,一切她也都安排好了,她还有其他的办法。现下的后宫,已经完全掌控在她手中,没有什么事是她办不到的。
“二爷来了吗?”她扶扶肚子问海若,该有些孕相了。
“回主子,二爷已经在次间等着了。防着有人瞧见,是打神武门内西横街进的北门。”海若心领神会,配合她微挺的肚子,轻轻扶上她的腰。
皇后点点头,如今宫里要说她还有所忌惮,那就是广禄了。
广禄的人遍布后宫,自然助她成事时是一把好刀,但要跟她做对,毁她的事,也不难办到;
最次,两个人鱼死网破,谁也得不着好。
那样的结局,她绝对忍不了。
要她在后宫不死不活的跟乌林珠那般渡过余生,她宁肯去死。
广禄递了信要见她,她琢磨了琢磨,还是没在景仁宫见他。现在更要避嫌,后面那件大事她不准备瞒着广禄。
次间幔帐低垂,佛堂自是不同红尘,屋里布置的十分简单,炕几不嵌珠贝,样式也极简,槛窗洁净,只在墙边长案上供了一支杨柳。
广禄背手而立,听她进来转身见礼。皇后上了踏板颤巍巍坐下,比手示意他坐,而后微笑问道,“二爷这么急,有什么要事?”
广禄并不去坐,“皇后知道北边的战事吧?”
“听说一些,似乎没有进步,陷了泥沼。二爷当着兵部的家,自是比我知道的多。不过,军国大事我不便置喙,二爷是知道的。”
这就把他的话先堵回去了。
作战这些,都是男人的事情,她只要选好人手,替她看好江山,旁的她不想管。
广禄知道她会找借口,看来不逼一逼,她不知道厉害
“北边鞑靼每年都要南犯,今年兵部得知,他们要趁喀尔喀换王,内乱不止,趁机杀过关隘,将喀尔喀一分为二。这是好事。乌梁海部早有与之一战决胜的心,只是他们牧马游荡,总是飘忽不定,能打一场大仗,边关至少有十年的安宁。”
皇后静静听着,手摸着护甲上一枚碧透的翡翠珠子,“像二爷所说,这是好事。”
广禄摇头道,“万岁爷这回也终是下了大决心,想一劳永逸,十年内北境宁和,腾出手来就可治南边的倭寇,海禁迟早要开,朝廷办铜,要拿丝绸瓷器换火器,以增加岁赋,才能富国强兵。”
他勉力将这件事的意义跟皇后讲清楚,争取她的支持。
皇帝那里他已经放弃希望了,他这个哥哥,有大志向却无大魄力。
皇后似懂非懂,不过听明白了,要能跟南洋通航,那些市面上天价的宝石,脂粉,衣料,都能拿不值钱的茶叶换来,还能增加国库税赋。有了银子,再打鞑靼就不费力。
皇后的眸光闪动,显然动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