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明白。”那九蹙眉又想起另外的事,“主子把这事交给干爸爸查,自然是主子独一份的信任。可这事您那日也没在场,如今宫里的两个咬死都不认,鲛人那里儿子再替干爸爸问不出来东西,这差事可不好交。”
皇帝等着要结果,宫里牵涉又广,单是皇后跟贵妃那里,就不好问。这是头等得罪人的差事。
佟六儿拍拍花梨木椅子扶手,踌躇了半刻,道,“所以主子才养了青冥卫。不怕告诉你,这事已经有些眉目了,你放心,干爸爸在宫里熬了这么些年,耳目还是有的。”就这么含糊了一句,再不肯多说。
那九从敬事房出来,眼里阴沉沉的。
佟六儿的样子,显然对这件事有十足的把握。而他的粘杆处根本没提前得到消息。宫外的事没什么能瞒过他,可宫里,他简直就是半个瞎子。只能瞧见眼前他知道的,就比如这件事,他根本没有头绪。
入宫以来,佟六儿对他倒是越来越信赖,他也凑到了乾清宫,皇帝待他也不像以前那样疑心重重,可眼下局势也就这样,他撒到各宫的耳目,目下还都只是当碎催,知道的有限。
昨晚上二爷可是发了好大的脾气,他从来没见过主子那样生气,骂得他跟猪头一样。
他不怨主子,入宫来要他做的事,他一件没办,除了把郭谦送到皇帝身边,他其实事事都不能做主。后宫还是佟大总管的天下。
急于摆脱一身束缚,却偏偏身不由己。正在气恼,迎面来了成安。
成安跟着七爷办事,还没出宫。他是太监,在宫里往来方便。见了那九插秧跪倒,起来后凑近那九,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嘟囔了几句。那九嫌他啰嗦,挥挥手烦道,“得嘞,知道了。你快伺候王爷去吧。就孝敬个玉屏还偷偷摸摸的,赶上做贼了,晚上光明正大送我府里去,谁家还没个人情往来了。”
回了乾清宫,见皇帝还没回来,叮嘱了郭谦几句,便骑马匆匆往园子里去。
龙舟静静的停在码头,过了花朝节,天气就好一天歹一天的。
云翳厚厚的铺满天,老爷儿脾气暴躁起来,抖起精神往地上洒金芒,可被云翳遮蔽了,只能从云缝里漏出来,一线一线的,像倒悬的金瓯,装了一瓯的乌云。
大黄总管站在船头,指着昨日的脏污处,呵斥道,“还说这板子清洗干净了,长眼睛了瞧瞧,那一团颜色还在,这么污糟,还怎么伺候太后?难不成想让主子们都记起贵主儿在这儿出的事,一双阿哥就在这儿没的?快去造办处领板子,把这儿给我换成新的,要有一丝血渍,老子要你们的命!”
骂到最后,眼珠子都红了,嘶吼了起来。
感觉时间不固定不大好,以后就每晚八点准时发,好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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