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月之前苦求仙缘的墨云起,要是能知道自己能继承到这等上古神功,必会激动欣喜地难以言语。
但时过境迁,世事无常。
如今的墨云起,已经是心如止水,跟着师父谢过众人之后,便毫无波澜地低下头去,心中无悲无喜,宠辱不惊,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王麟见他如今心境稳固,整个人沉稳而纯粹,也就彻底放下心来,不再担心墨云起的心理情况和精神状态,欣慰地祝贺道:
“墨兄如今道心坚固,日后道途定然坦荡,想必用不了多少时日,便可见到墨兄直上青云!”
墨云起眼中满是感激,虽然踏入修界之后,不好再称呼王麟为“仙师”,但他还是深深一拜,恭敬而真挚地感谢着王麟多次的救命之恩。
老五之前虽然见过王麟那惊艳的一剑,但眼下他尸门秘术已全,直接对墨云起提点道:
“弄这矫情之态作甚?你日后刻苦操练我尸门之法,不消百年,便可有所成就,到时亲自报答这小道长的恩情,不比你现在又谢又拜,念念叨叨却没一点实在回报来得要强?”
墨云起却没那些个心高气傲,谦恭地直言道:
“师父您说的那些神通玄功,弟子却还不一定有那本事能学到手,我跟了您一月有余,就连替人收敛尸身的这些凡俗事儿,也不过才学到了点皮毛,怎敢好高骛远,轻言自己百年后便能学成如此仙法?”
老五一怔,他虽然一直没夸奖过墨云起,但心底一直极为看好他的资质和心性。
此时听到这些话后,才知道墨云起原来心里一直以为,自己学的都是些很正常普通的收尸办法,没什么神异特别之处。
没想到自己这徒弟还真是傻得不透气,当真把这些缝尸抬尸的法门视作平常,老五气急反笑,连笑数声之后,才叹息道:
“也不怪你这么想,若是没有此次城隍相助,恐怕你我师徒二人就真要做一辈子普普通通的收尸人了,没了核心法门,神通也只得自秽,落到凡间成了门替人收尸的卑贱把戏。”
但老五手指一扣,紧握住这本道经法卷,浑身颓废自嘲的沉暮之气一扫而散,继而迸发出一股承自上古豪门的气魄与傲气。
见屋内并无外人,在场的不是阴司正统的城隍众鬼,便是与墨云起交情匪浅的道门新秀,于是老五敞开了话,认真地对墨云起说道起了尸门的根底:
“我尸门有三大术,一曰缝尸,二曰赶尸,三曰炼尸。
“缝尸一术,这月余来我已授了大半给你,如今城隍上下皆是用着你我所制的缝尸,个个都身姿灵便,使用无碍,难道还不足以算做你已有所小成?剩下的小半缝尸之法,不过是附加一些法力于其上,再苦学个十几载还能练不成?又何足道哉?
“赶尸一术,你这些时日来,也跟我背过不少死尸去乱葬岗,路上我教你的那些异闻铁则,便是让你熟悉了死尸之性。在死尸入棺之前,你也按我教的,用朱砂点过死尸的脑门心、背膛心、胸膛心窝、左右手板心、脚板心等七窍,连同耳、鼻、口诸处,死死封住了好几具死尸的七魄三魂。
“只待你我练成此经,体内法力一成,便可按着尸门诸法赶尸而起,令百尸列成军伍,自可如臂指使,又怎么能算只学了点皮毛而已?”
墨云起愣了愣,想起之前师父教自己的那些做样子一般的手法口诀,讲过的那些莫须有的收尸铁则,心中瞬间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