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竹不知何处而来的勇气,脱口而出:“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
陆载安闻言一震,他脸上终于露出了这些天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晓竹见他如此,又连忙补充道:“你把我带出来,就要把我送回去!”
陆载安却是笑的越发开心,这小娘,心里总算是不再对他无动于衷了。
竹和青烟一别两月,都没有想到再次见面竟然如此之快,两个人免去客套,竹率先开口道:“把陆载安在大宁的暗哨挖的差不多了,这次逼的他分兵,把他的亲信抓了一半,可惜,这些人甚为忠心,一直都不肯说出他的真实身份。”
段青烟拍了拍她的肩,从怀里摸出封信递给她,语有所指地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竹看完信,心畅快,大笑出声:“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她掉头对着青烟说:“如今可以慢慢跟那姓陆的玩了。”
青烟两眼发亮,点了点头:“是啊,不如来个一网打尽。”
陆载安自从过了江以后,顺遂无比,一路向北,他的手下越聚越多,路上遇到了几波来自大哥的人马拦截被轻而易举地打发掉了,他越发肯定大宁追兵是另外一伙人,难道是家?
陆载安看着怀里睡的安稳的宛如小猫的晓竹,他也想就这么在大宁呆上一辈,光明正大的去家提亲,可是,他不能,他的族人需要他,需要他带领他们走向强大。
陆载安目光深沉,只要能把她留在身边,哪怕让她恨上一辈,他也认了。陆载安低下头,在晓竹脸上轻轻印下一吻,喃喃道:“不要走,不要走……”
晓竹正要醒来,察觉到他的靠近,眼睛反倒不想睁开了,脸上传来了温温热热的触感,又听到了他的低喃,心莫名地涌上一股酸楚,她的离开,让他这么难过么?
到达北楚边关时,陆载安手下聚集了百多号人马,又接到了阿来的消息,已经策划好了接应,他望着隔着一道关卡的家乡,心底蓦地涌起豪情壮志,下了马跪坐地上,呼道:“长生天啊~你的儿又回来了。”
他的族人学着他的样,亦是下马高呼,数百人拜倒在地,向着蓝天白云叩拜,一片发自肺腑的呼喝声,场面十分悲壮,晓竹被眼前的场景深深打动,竟然有股冲动随他们一起叩拜,不知不觉,口里亦是学着他们的音调喊了起来,陆载安看了她一眼,心又惊又喜,她,果然与我部族有缘!
蓦地,在一片扬的吟唱声,响起了一阵鼓声,如同阵雨前的暴雷,急促热烈地轰击着人的耳膜,这鼓声来的如此突然如此响亮,所有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北楚边关上立起无数旌旗,数个大大的蓝字迎风招展,北楚军神,蓝止戈,亲至!
陆载安从地上站起,向着身后望去,不远处尘烟滚滚,却没有声音,片刻功夫已经近在咫尺,他们纪律俨然,鸦雀无声,当先一人鲜衣怒马,从怀里丢下一块白色绸布,上面赫然用鲜红的颜料写了个段字,骑士似乎怕陆载安看不懂,沉声喝道:“段——青——烟!”
陆载安的瞳孔一缩,随即放大,不由苦笑,心道,何人竟然能让北楚军神蓝止戈和大宁传奇段青烟联手,简直有如神迹。
此时他只盼着阿来不要出现,莫要把族精锐尽折于此,放佛听到了他的心声,北楚边关之上,旗帜突地分作两边,关门大开,一队骑士井井有条地从行出,皮袍皮帽,当先一人,赫然就是阿来,行到近前,阿来对他无奈苦笑,只道:“阿保,放手罢。”
陆载安彻底糊涂了,他左右四顾,只盼有个人来解答他的疑问,段青烟身侧闪出一人,那人又黑又瘦,却在马上挺立如标枪,哈哈大笑数声,嗓沙哑难辨:“我是叫你陆载安,还是叫你耶律保保呢?!”
陆载安被他识破身份,也不恼,既然对方占尽了优势,却还不赶尽杀绝,可见必定有所忌惮,他沉声应道:“你是何人,意欲何为?”
那黑瘦少年端坐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用马鞭指了指他一边的晓竹道:“你拐了人家女儿,还要问我想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