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洛斜瞥了他一眼,语有所指地道:“再不回去,公孙大人怕是以为朕被将军扣押了。”
蓝止戈心一颤,皇上,皇上知晓他私扣奏折的事情了,随即又想到,皇上天资纵横,知道这事儿理所当然啊,他旋即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臣知罪,请陛下圣裁。”
赵洛戏谑道:“朕离京的时候,公孙大人磕头送行,如今回京,蓝爱卿也要效法公孙大人么?”
蓝止戈闻言,知道少年君主没有怪罪的意思,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恭谨地道:“请让臣为陛下送行。”
赵洛叹了口气道:“朕等不及了,刚刚得到密信,皇兄终于回到了京都,朕马上就走。”
蓝止戈无奈,亲自把赵洛送上御辇,全军将士尽皆跪礼相送,蓝止戈亲自持盏,递上一杯水酒,赵洛接过,仰头喝毕,环视四周,突地看到营门处一辆马车,在这一片肃静之异常醒目,
赵洛眯起了眼,再次打量一番,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那马车的确不过是普通民户所用,如此疑心更甚,蓝止戈治军甚严,军无女眷,亦无丝毫民用之物,此时突然冒出辆马车,怪异异常。
他伸出手,指向了那马车,直截了当地下令道:“把那马车给我带来。”
蓝止戈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心道,糟了,方才军士刚刚回禀就赶上赵洛辞行,来不及安排手下。估计他们回到军营后,见到御辇出行,自作主张地把那马车丢在了一旁,也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人。
君无戏言,立刻便有一队军士上前把那马车驾了过来,赵洛漫不经心地扫了几眼车辕行过的痕迹,断定,车有人。
暗自揣测,难道这蓝止戈来了个金屋藏娇?听闻蓝大将军多年不近女色,年过三十尚未娶妻。今天若是真的发现了,倒是要将他一军,来个圣旨指婚玩玩,却是还记挂着初到军营之时,蓝止戈的冒犯之意,赶上时机便要小惩一番。
他沉声道:“车何人,下车一见。”
车内竹闻言,心神俱震,是他,果然是他,朝思暮想的人近在咫尺!竹浑身瑟瑟发抖,已是控制不住情绪。
杨花看了她一眼,拉着她的手,当先下了马车,又故意挡在了竹身前,羞羞答答地垂着头,段青烟和卫燎互望一眼,随后下车,青烟亦是低头,却是站在了最后。
看到杨花一身长裙,秀立车前,赵洛打趣地问道:“这是何人啊?蓝将军?”
车上四人下车时,蓝止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见到前面三人均不是心那个人,已经不抱希望了。到最后一人下车时,他眼睛一亮,心掀起了惊涛骇浪,不会错,就是她,绝对是她,段青烟!
听到赵洛问话,蓝止戈硬着头皮上前,一咬牙,纵是欺君也认了:“是微臣的家眷。”
赵洛哈哈大笑两声道:“那要恭喜蓝将军了,将军瞒的朕好苦,本来还打算回京后为你挑选一名闺秀,既然如此,朕就来个御笔亲题,赐你们个英雄美人的题字罢。”
蓝止戈大汗,忙道:“这,是臣的远房表妹,远房表妹,哈哈。”
赵洛顿觉大是无趣,一旁的竹闻到他们二人对话,已然明白,他不知是她,不是为她而来,一颗心瞬间凉透,摇摇欲坠,眼见便要跌倒地上,卫燎忙上前一步撑起了她。
赵洛一双眼刚巧扫来,杨花机警地又横过半个身,和卫燎二人把竹挡了个密不透风。
赵洛心生警觉,喝道:“你们两个让开,朕要看看那个丫鬟。”
杨花和卫燎俱是一惊,他们二人不情不愿地侧过身去,露出里面的竹,竹正心灰意冷,却未听到赵洛喊话,一双眼睛无神地盯着地面。
赵洛仔细地看了几眼,见不过是一黑瘦小婢,许是见到圣驾惶恐,有些脚软罢了。
他甩甩头,对蓝止戈道:“朕就不耽误了,这就启程了。”
竹闻言,抬头望去,见赵洛一身黄袍加身,瘦了些许,越发清俊了,个高了些许,英挺峻拔如同一柄宝剑,终于出鞘,向世人展示着他的绝世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