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照看文菊,徐氏特意把她接至了自己的院子,文竹第一次来到了文府的主宅,二进五跨院,占地甚广,院内松柏青苍,层层叠翠,中有假山回廊,曲径通幽,厚重中不失灵动。
在个婆子的指引下,文竹进了左厢房,徐氏正在给文菊喂药,文晓梅侍立一旁,看到她进来,徐氏温柔地一笑,道:“菊儿刚好喝完药,你们姐妹且聚聚,我和老爷还有事商议。”
文竹一愣,心底的话脱口而出:“您不怪我吗?”徐夫人回头望了望面色依然苍白的文菊,轻轻道:“文家只有你们这些女儿,若自家姐妹都不能依靠,还能靠谁呢?”
体谅的拍了拍文竹的手,徐夫人带着一众丫鬟媳妇悄然出屋,把空间留给了这三个姐妹,文竹默然,对着徐夫人的背影深深一揖。
站直了身体,文竹拉着文晓梅一起坐在了文菊榻边,恢复了些许精神的文菊想起昨日自己的失态,颇有些尴尬,抢先道:“我这次帮了你,可不代表就认了你是姐姐了。”
文竹笑笑,“那我叫你姐姐好了。”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对着楞住了的文菊伸出手,“姐姐给我的见面礼呢?”
文菊看着她这副无赖样,登时没辙,恼道:“你看你,哪还有千金小姐的样子,昨儿个也是,还把自己的脸涂成那副鬼样子。”
文竹垂眉敛首,恭恭敬敬地道:“姐姐教训的是,小妹都记下了。”
一旁的晓梅终是忍俊不住,扑哧笑了出来,文菊看着一本正经的文竹,再看看笑的捧腹的文晓梅,捶打了文竹几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三人笑成一团。
闹了会儿,文竹见文菊轻咳,便拉起同样一夜未睡的文晓梅,强迫她随自己去休息,约了下午再来访文菊。
路上,文竹想起未曾见到两个姐姐,便问:“姐姐们呢?”
文晓梅笑道:“见四姐无甚大碍,一早便被姐夫们接走了。”
文竹轻轻应了声,状似无意地问道:“家中可有史书?”却是想着那黄衣少女所言,前朝大家,李商隐,对身处的这个年代起了疑心。
以前不管,不问,不想,是觉得陌生的朝代,知了又有何用?始终怀着一丝去国怀乡的愁绪,而今却又不同,心中隐隐有丝期待,望自己仍是那炎黄子孙,龙之嫡脉。
晓梅不疑有他,笑道:“爷爷乃是当代大儒,怕是皇家的藏书也没咱家的多了,平时都收在后面的书楼里了,姐姐若要读什么,只管吩咐一声,自行取用便是,爷爷在世时不禁咱们读书的,爹爹更不管了。”
太宗分封诸功臣,故后,太子登基,乃为高宗,其弟陈王反,以长江为界,二朝并立。高宗怒极攻心,留下隐患,十年后故去,留一子,中宗即位,因年幼,由高宗母孝仁太皇太后辅政,生母徐贵妃赐号容德皇太后。
六年后,中宗亲政,并立太皇太后亲选之徐氏女为后。
而今,恰是中宗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