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力耗尽,内伤彻底爆发出来,帝心却毫不在意,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就此圆寂。
门外的道信感受到了帝心的逝去,什么都没说,只是盘膝坐下,默默诵念往生经。
梵清惠和嘉祥在一间静室内商议对策。
以他们两人的智慧,自然知道帝心为何要叫走道信和师妃暄,但此时不是内讧的时候,两人也没有多说什么。
梵清惠思虑一会儿,最先开口:“其实我们还有一个机会。”
嘉祥道:“什么机会?”
“吕云澄八月十五月圆之夜,要去和傅采林决斗,那就是我们的机会。”
“宁散人都斗不过他,傅采林又能如何?”
“傅采林在高句丽一呼百应,只要他开口,必然能引来高句丽无数高手相随,再加上高句丽的兵将,一人之勇,如何敌得过千军万马?”
说到此处,梵清惠有些得意。
“吕云澄武功虽高,但为人太过狂傲,四处树敌,寇仲徐子陵杀了傅君婥,傅采林必然想要为徒儿报仇。
观吕云澄的作风,其对于异族并无好感,一旦寇仲一统天下,很可能会带领大军进攻高句丽。
不管是为了徒儿,还是为了高句丽,傅采林都很可能会同意这个计划!”
嘉祥道:“吕云澄毕竟是中原的大宗师,若是我们勾结异族伏杀他,佛门又该如何自处?”
梵清惠笑道:“大师此言差矣,这不是勾结异族伏杀中原大宗师,而是为了天下苍生除去魔头,只要能降服吕云澄,千般罪孽,都归于我吧!”
这话说得正气凛然,实际意思很简单——人走茶凉。
吕云澄活着的时候是大宗师,死的时候,说他的魔头,那他就是魔头。
佛门弟子千千万,一人说他一句魔头,寇仲徐子陵便是浑身是嘴,也反驳不得。
至于佛门的名声,凭慈航静斋的美人,只需过个十几二十年,仍旧是宝相庄严救苦救难。
真假很重要么?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不管嘉祥做何想法,梵清惠都已经说服了自己。
甚至,如果不是为时过早,寇仲的势力多在南方,没有引起突厥的特别关注,她甚至准备把毕玄一同请来。
毕玄、傅采林,再加上高句丽的高手和草原的骑兵,就不信杀不死一个吕云澄!
嘉祥道:“阴癸派如何对付?”
梵清惠道:“妃暄现在应该已经接受完了帝心尊者的传承,就算没能突破至‘撒手法’,也必然大有长进,足以应付阴癸传人。
至于祝玉妍,我不是她的对手,但有人是她的对手。”
“谁?”
“石之轩,只要石之轩现身,祝玉妍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去击杀他。”
驱虎吞狼!
不得不说,梵清惠的算计真的很高明,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去做一些串联,然后轻轻一推,便足以形成巨大的威胁。
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梵清惠的玉容上,把她的脸照的半黑半白。
从嘉祥的方向看过去,梵清惠的脸一半光明如菩提,另一半阴森如恶魔,有说不出的诡异。
梵清惠,入魔了!
她的内心已经布满尘埃,心有灵犀就是她的顶点,永远永远不可能突破。
嘉祥叹了口气。
梵清惠入魔,他的内心何尝没有魔障。
可惜,都已经回不了头了!
……
吕云澄看着最新送来的情报,笑道:“以多欺少,欺软怕硬,还是这么没出息。”
婠婠道:“云郎,那些秃驴欺负你的徒弟,你就不想报仇么?不如咱们两个联手,把慈航静斋灭掉吧!”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云郎可别说什么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啊,我才不听那个。”
“我要和你说的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如果没有慈航静斋,还要阴癸派做什么?反过来也是一样的道理,如果没有阴癸派,还要慈航静斋做什么?”
“寇仲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寇仲有情有义,他的儿子呢?他的孙子呢?任何教派都不能干扰王朝更替,江湖的归江湖,朝堂的归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