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辞不慌不忙地说道:“此言差矣,众目睽睽之下,鞑靼护卫意图谋害大启官员,这才是意图挑起战端!”顿了顿,她微微仰起头:“我乃大启探花郎,皇上钦命的朝廷命官,岂容尔等谋害?!”
叶洵冷冷地道:“打仗和流血是一直发生雁回关的事,我雁回军儿郎上战场、保家国亦无所惧。每一个百姓都是大启的子民,绝不容许任何人侮辱!”
昇哲神色一凛,宋年等人便站出来道:“我们等人都看着,我们敬你来者是客,没想到你敬暗下黑手,没有诚意的是你们鞑靼吧?”
旁边的将士们都是义愤填膺,满脸愤慨。
孟大人是多好的人啊,她做了那么多好事,让没有钱的孩子去读书,给了他们出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兵也受到了妥善的照顾,看到那些老兵,就好像看到了未来的自己。https://()t/
而现在,这些鞑靼人居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谋害孟大人,这就是挑衅!
昇哲有些意外,以前大启的官员最是道貌岸然,总担心引起两国纷争,所以一向都是委曲求全。大启的官员十分热衷于忍辱负重,好像这样才能体现他们的气节,以前他们仗着这没少占便宜。
没想到今天碰到了个硬茬子,这让昇哲有些下不来台。
叶洵看向昇哲,“六皇子若是无意谈判,我大启信守承诺,定会送六皇子平安离开。”
昇哲神色一凛,他是来和谈的,正事要紧。
昇哲神色缓和了许多:“不过是一场误会,我等此次来谈判是有绝对诚意的,既然罪魁祸首已死,还是不要耽误谈判了吧。”
叶洵微微颔首,似笑非笑:“正好,我也如此想。”
可是谈判一开始,鞑靼就落了下风,以后的谈判就很难再获得主动权了。
晚上,昇哲等人回到了驿馆休息,叶洵则是去了衙门。
孟星辞坐在椅子里,灵欢端着茶走了进来:“这些鞑靼蛮子可真能找事,还说要参观绥远县,依我看,就是没安好心。”
宋年赞许道:“不错,世子已经派人盯着他们了。”httpδ://()t/
孟星辞没有理会二人,她望着叶洵道:“今日多谢世子,又救了我一回。”
孟星辞接过灵欢递过来的茶,却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叶洵眸色,二话不说拉过孟星辞的手臂,小心地挽起袖子。只见少年光滑纤细的手臂上红肿了一片,叶洵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这分明就是今天在赛道上被火烧伤的,叶洵暗恼自己粗心大意,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少年受伤。
叶洵开口,声音干涩:“疼吗?”
叶洵十四岁上战场,见过生死,也曾负伤无数,甚至也曾数次徘徊在生死边缘。但那些经历,却都比不上她手臂上的那一道伤痕来得痛彻心扉。
叶洵第一次知道,原来他这样怕疼。
孟星辞觉得叶洵的眼神有些熟悉,让她莫名想到自己生病时母亲看着她的目光。
孟星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所以,叶洵到底是把她当作了什么?她把他当兄弟,他把她当儿子?
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孟星辞抽回了自己的手,警惕地望着叶洵道:“世子不必忧心,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一点小伤不要紧。”
她一个文弱书生,烧伤是最痛的,却如此坚强。
灵欢眼泪当时就掉下来了,“我、我去叫大夫,呜呜,大人受伤了,那群鞑靼人可真坏。”
灵欢一边哭一边往外走,宋年急忙跟了上去。
叶洵握紧了拳头,脸色紧绷:“早知今日就不该这么放过昇哲。”
孟星辞温声说道:“算了,不碍事的,他毕竟是六皇子。”
“这六皇子的生母是汉人,鞑靼王儿子众多,这个六皇子并不受重视。所以这次谈判他才自告奋勇来了,若是谈判崩裂,他回去也不好交代。”叶洵解释道。
孟星辞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很快大夫就过来了,给孟星辞上了药。大夫体会到了行医生涯中最难捱的一天,定勇侯世子在一般盯着他看诊,他真的是压力很大。
大夫的手小心翼翼的,每当孟星辞稍一皱眉头的时候,身后叶洵的目光就锐利了几分。
终于上完了药,大夫松了一口气,拿起要想落荒而逃。
孟星辞失笑不已:“你看看把大夫吓的。”
叶洵只看着她包扎好的手臂:“还疼吗?”
孟星辞摇了摇头,她道:“正好苏老板把商会建起来了,我也想跟他谈谈关于幼吾院的事。”
大同县和双柳县的幼吾院也要开始修建了,孟星辞之前说想要成立一个商会方便监督,现在倒是个机会。
叶洵自然答应了。
叶洵看着她的手臂:“受伤的人就不要想这么多,赶紧回去休息吧。”
孟星辞笑了笑:“哪有那么娇弱……”顿了顿,她眼睛一亮,期许地道:“我受伤了,明天是不是就不用早起晨练了?”
少年为了不早起,可谓是煞费苦心。
叶洵满脸无奈地点了点头,孟星辞顿时笑的眉眼弯弯,一脸得意。
宋年狐疑地看了叶洵好几眼,叶洵没有注意,他正看着孟星辞,小心地叮嘱她伤口不要沾水。
偏偏孟大人还不领情,十分不耐地说道:“不沾水,这个天气不洗澡,岂不是都要臭了?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孟大人生活精致讲究,决不允许自己不干净。
叶洵沉下脸来:“胡闹,伤口要紧,若是伤口沾水溃烂,怎么办?”他看向灵欢:“你一定要看着你家大人,不可让她胡作非为……”
叶洵皱起眉头,觉得灵欢能看住少年的可能性不太大,便道:“算了,今日我留在县衙吧。”
他要亲自盯着她。
宋年看着叶洵的目光顿时变得诡异起来,世子什么时候这样操心过?便是对侯爷夫人都没有如此关心过,如此婆婆妈妈的性格,还是那个干脆洒脱的世子吗?
世子对孟星辞是不是太过于重视了?兄弟之间有这样亲密的吗?
孟星辞垂头丧气,她怀疑她要是不答应,叶洵就要提出跟她一起睡了,那是绝对不行的。
昏暗潮湿的矿道中,陆叶背着矿篓,手中提着矿镐,一步步朝前行去。
网站内容不对,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正确内容。少年的表情有些忧伤,双目聚焦在面前的空处,似在盯着什么东西。
外人看来,陆叶前方空无一物,但实际上在少年的视野中,却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树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叶繁茂,树杈从树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开,支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树冠。
来到这个叫九州的世界已经一年多时间,陆叶至今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当自己的注意力足够集中的时候,这棵影子树就有几率出现在视野中,而且别人完全不会察觉。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声叹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还不等他熟悉下环境,所处的势力便被一伙贼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杀,他与另外一些年轻的男女成了那伙贼人的俘虏,然后被送进了这处矿脉,成为一名低贱的矿奴。
事后他才从旁人的零散交谈中得知,他所处的势力是隶属浩天盟,一个叫做玄天宗的宗门。
这个宗门的名字听起来炫酷狂霸,但实际上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攻占玄天宗的,是万魔岭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万魔岭,是这个世界的两大阵营组织,俱都由无数大小势力联合形成,互相倾轧拼斗,意图彻底消灭对方,据说已经持续数百年。
在陆叶看来,这样的争斗简单来说就是守序阵营与邪恶阵营的对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这样的对抗大潮中。
历年来九州大陆战火纷飞,每年都有如玄天宗这样的小势力被连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占据各处地盘,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矿奴就矿奴吧陆叶自我安慰一声,比较起那些被杀的人,他好歹还活着。
能活下来并非他有什么特别的本领,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杂役做事,如陆叶这样没有修为在身,年纪尚轻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这一处矿脉中的矿奴,不单单只有玄天宗的人,还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门的弟子。
邪月谷实力不弱,这些年来攻占了不少地盘,这些地盘上原本的势力自然都被覆灭,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处奴役。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还没有开窍,没有修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陆有一句话,妖不开窍难化形,人不开窍难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开灵窍,只有开了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
开灵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普通人中经过系统的锻炼后能开启灵窍的,不过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门的,有长辈指点,这个比例可能会高一些。
陆叶没能开启自身的灵窍,所以只能在这昏暗的矿道中挖矿为生。
不过矿奴并非没有出路,若是能开窍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报备的话,便有机会参加一项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为邪月谷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