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年躲了几天,终于还是见了这些商户。他把早就准备好的价格表分给各位商户,一目了然。
赵宣也来了,他和其他商户坐在一起,宋年扫了他一眼,也没有过多关注。
“范老板,您的是这份价格。”李桂军又单独拿出了一份价格表递给了范老板。
范老板目光如炬,一看就发现两个价格表的价格不同,他拿到手里的那份比之前的那一份贵了许多。
范老板忍耐并没有发作,等着看宋年要怎么做。
宋年神色淡然,“大家都看看上面的价格吧,这是城西地皮的价格。若有人中意一会就去后面交银子,若是有两户看上同一处地皮,则价高者得。所有的地皮只租不卖,三年一签,税金减半。”https://()t/
宋年的话已经讲的十分清楚,商户们顿时议论纷纷。
范老板坐不住了,“为何我拿到的价格比别人都高?是不是价格弄错了?”
宋年看向范老板,说道:“不会错的,价格都是孟大人亲定的。”顿了顿,他说道:“范老板、朱老板是开金店、首饰店的,这价格确实比旁人高一点。不过孟大人给你们留的位置可是在绥远镖局旁边,这日后……”
“别说了。”范老板当即道:“我买了。”
宋年笑容可掬:“镖局左边的位置由孟大人做主,留给了济仁堂,现在只剩下一个位置了,那就看谁出价高。”
绥远镖局那就是现成的护卫,他是开金店的,但凡有个抢匪盗贼,那就等于自投罗网啊。镖局里的镖师还都是从军中出来的,跟他们做邻居,那安全感十足。
这个价格就算贵,那也是值得的,不然他花多少钱能请得到这样好的护卫?
范老板瞪向朱老板:“这可是我先看上的,老朱,你可不能跟我抢。”
朱老板笑呵呵的,“我不跟你抢,不过这绥远镖局前后的位置应该没有人吧?我选这个位置也行。”
两人圆满的解决了自己的问题,其他人却觉得这个价格有点贵了,都有些犹豫。
开布庄的陈老板赔笑道:“宋大人,你看,当初瀚博书院建成的时候,我也是出钱出力的。如今犬子还在瀚博书院读书,你看这价格,能不能降点?也算我们做好事回报?”
宋年看了他一眼,木然道:“这些价格都乃孟大人亲定,无论是谁,都没有议价的空间。”
宋年见众人还在观望,便又道:“孟大人说了,给诸位三日时间考虑,三日之后,这个价格表的价格作废。那时若是再想租地,可就是另外价格了。”
这意思是,以后还有可能更贵?
商户们面面相觑,都有些迟疑。不过也有果决的,比如说陈老板。既然知道不可能便宜,当机立断地定下了三个铺子,去后面交了银子。
交完银子,签了契书,陈老板走出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范老板看着他手里的契书道:“你这次倒是果决的很,这么快就决定了。”
陈老板瞥了他一眼,说道:“你懂什么?我这叫吃一堑长一智!当初瀚博书院筹建时,孟大人也是第一个来找我的,当时我没捐银子,后来怎么样了?”
他上赶着、求着孟星辞把银子捐了。还好孟大人心胸开阔,没有与他计较。但凡换个小肚鸡肠的,不跟接受,他真是哭都没处哭去。
陈老板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这件事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孟大人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到的,我啊,跟上就行了。不然,容易脸疼。”
范老板咕哝着一句老货就是狡猾,也跟着进去交银子去了。
前前后后有十三家商户交了银子,其中赵宣就买了五家。剩下的八家商户其实是抱着支持孟星辞的想法租下的。毕竟城西实在是太穷了,连乞丐都不去的地方。他们投银子,不过就是冲着孟星辞而已,哪怕这城西繁华不起来也没关系,他们赔得起。
孟星辞收了银子,转过头,又开始建房子。
以前孟星辞先是入伙云客来,又开了绥远镖局,百姓们都说孟星辞喜欢做生意,私底下都叫她商人县令。
现在孟星辞又大兴土木,建房子,百姓们又觉得他们县令大人可能酷爱木匠活。
这次建的宅子比以往建的都大,据说不像是要开店用的,反而像是住宅。
难道孟大人要给自己建宅子了?可是她就自己一个人,也用不了这么大的地方啊。
许多人心里疑惑,可孟星辞都没有解释过。
这一日,孟星辞坐在柳树下的摇椅里,悠闲地摇晃着。
叶洵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她这样惬意的样子,他走到她身边的椅子里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
孟星辞这里的吃的喝的总是格外的可口美味。
孟星辞看到他,便问道:“猎行者那边可有了眉目?”
叶洵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晚了一步,让他们跑了。我还以为身边的人泄露了消息,可是我查过了,并不是我身边的人。”https://()t/
说起这件事,叶洵心中也十分恼怒。
孟星辞眼神一闪:“这个猎行者,看起来还真是神通广大。”
叶洵看向孟星辞:“不过关于你的流言的事老鸨倒是招了,确实是他们做的。猎行者这个组织很神秘,他们所有人都听命于一个大老爷的人,不过没有人见过大老爷。刺杀你、和流言的事,都是为了阻止你裁军。”
孟星辞动作一停,立刻问道:“那他们的目的呢?为何要阻止裁军?”
叶洵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孟星辞明白了,总不能是为了大启繁荣昌盛。猎行者也认为,雁回军不裁军是不行的了,只怕会拖垮大启。阻止她裁军,就是削弱大启的国力。
孟星辞摸了摸下颔,“我感受到了阴谋的味道。”
叶洵弯了弯唇角,旋即叹了一口气,眉头轻蹙。
孟星辞侧卧着,用手支着头,望着他:“你有什么烦恼吗?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叶洵:“……”
孟星辞见他一脸无奈,急了:“我是说真的。”
想想看,叶洵也帮了她很多次了,她回报他一二也是应该的。
叶洵端起茶,喝了一口,掩饰脸上的不自在。
昏暗潮湿的矿道中,陆叶背着矿篓,手中提着矿镐,一步步朝前行去。
网站内容不对,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正确内容。少年的表情有些忧伤,双目聚焦在面前的空处,似在盯着什么东西。
外人看来,陆叶前方空无一物,但实际上在少年的视野中,却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树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叶繁茂,树杈从树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开,支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树冠。
来到这个叫九州的世界已经一年多时间,陆叶至今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当自己的注意力足够集中的时候,这棵影子树就有几率出现在视野中,而且别人完全不会察觉。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声叹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还不等他熟悉下环境,所处的势力便被一伙贼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杀,他与另外一些年轻的男女成了那伙贼人的俘虏,然后被送进了这处矿脉,成为一名低贱的矿奴。
事后他才从旁人的零散交谈中得知,他所处的势力是隶属浩天盟,一个叫做玄天宗的宗门。
这个宗门的名字听起来炫酷狂霸,但实际上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攻占玄天宗的,是万魔岭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万魔岭,是这个世界的两大阵营组织,俱都由无数大小势力联合形成,互相倾轧拼斗,意图彻底消灭对方,据说已经持续数百年。
在陆叶看来,这样的争斗简单来说就是守序阵营与邪恶阵营的对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这样的对抗大潮中。
历年来九州大陆战火纷飞,每年都有如玄天宗这样的小势力被连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占据各处地盘,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矿奴就矿奴吧陆叶自我安慰一声,比较起那些被杀的人,他好歹还活着。
能活下来并非他有什么特别的本领,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杂役做事,如陆叶这样没有修为在身,年纪尚轻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这一处矿脉中的矿奴,不单单只有玄天宗的人,还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门的弟子。
邪月谷实力不弱,这些年来攻占了不少地盘,这些地盘上原本的势力自然都被覆灭,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处奴役。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还没有开窍,没有修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陆有一句话,妖不开窍难化形,人不开窍难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开灵窍,只有开了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
开灵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普通人中经过系统的锻炼后能开启灵窍的,不过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门的,有长辈指点,这个比例可能会高一些。
陆叶没能开启自身的灵窍,所以只能在这昏暗的矿道中挖矿为生。
不过矿奴并非没有出路,若是能开窍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报备的话,便有机会参加一项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为邪月谷弟子。
然而矿奴中能开窍者寥寥无几,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整日劳作,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还能开窍。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矿奴都已经认命,每日辛苦劳作,只为一顿饱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