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人一身衬衫西裤,袖口挽得高高,嘴里叼一支烟,未点燃。
不笑的时候,这人看起来很威严。
抬了下手腕,看了眼时间。
沈朝朝留意到那是一只限量款的劳力士手表,表盘出现裂痕,看样子使用的人并不在乎它的昂贵价格,只是当做日用品而已。
“几位聊,我先进去了。”
他冲几人笑了笑,立马将严肃的气质冲淡了许多。
听到风声的贺东来带了两个警卫亲自过来,瞥见往里走的男人,只当没看见,擦肩而过。
“霍少,蒋少,还有沈小姐……”
这三人走到一起,让贺东来摸不着头脑。
即便如此,他还是一副和气口吻,说道:“想必霍少和蒋少是为了那批货的主谋来的吧?多亏了蒋少这些天的奔走,才能让我揪出他们的马脚,我最近新得了一副倪泰宇的山水画,知道蒋少喜欢这个,蒋少要是中意,就当做是蒋少帮忙的谢礼。”
贺东来一开口就给蒋秋栖戴了个高帽,但话里话外的意思,人在他手里被逮到,这人和货是不可能交给他的。
蒋秋栖当场沉了脸。
如果是别的事都好说,做生意和气生财,他不可能不给贺东来这个面子,但此一时彼一时。
他们蒋家早年间就是做西药行起家,现在生意做大,遍布全国,那批货本身就是他们派专人从非洲小国培育种植,最后进购回国的。
非洲当地把那种植物称作卡卡草,经过专业提炼,能成为一种见效极快、副作用微弱的麻醉剂,但要是加入另一种药剂,会成为具有极强成瘾性的东西,李平侯那群人盯上这批货,已经让蒋秋栖大为光火,现在人已经被抓到,货却要被压在贺东来手里,蒋秋栖已经不是着急上火,而是怒火中烧难以遏制了。
要是这事儿闹大,说不定这种植物会变得臭名昭著,好好一桩事办成这样,蒋秋栖做好了被家里老爷子教训的准备,但要是这十几年投下去的钱都打了水漂,别说他家老子,他自己都想把自己狠狠抽一顿。
“贺副局长,您这事儿干得可真漂亮,就拿区区一幅画就把我打发了?”蒋秋栖气极反笑。
他是爱好古画古董,但那是为了讨家里老爷子的好。
他在拍卖会一掷千金那叫豪爽,在这种事情上为一幅画拎不清,那叫憨货。
贺东来额上的汗都出来了,他今年四十六岁,眼看要平步青云,但面对这些帝都大家族的少爷,还得小心翼翼赔笑,夹着尾巴做人。
谁叫他现在的头衔前头,还带着个“副”字呢!
“蒋少,现在上头查的严,那批货在您手里,自然是合法合规的药物,但现在是从犯罪分子手里查出来的,那就叫赃物,得将这件事了结,我才方便帮您周旋,还请您体谅体谅。”
贺东来心里也难啊,他当然不想在这关头得罪这些人,毕竟,人家从帝都来,自然是和上头某些说得上话的沾亲带故,但贺东来现在是赶鸭子上架,不行也得行。
他的对手拿出了实打实的政绩,他要是没点儿作为,岂不显得他无能?
在A市,最不需要的就是一个无能的警署局长。
“进去说。”
霍星觉苍白的脸冷漠淡然,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神秘难测,忧郁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