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这是……”
“我们就此作别,这些船先让给我,我须得尽早南下,不便多留,日后南归之时再与诸位把酒言欢。”李落轻笑拱手,众人皆是错愕,没想到他走的这么急。苏檀儿檀口微张,喃喃轻语,“王爷,你这就要走了吗?”
“嗯,山高水长,终有重逢之日,宁公子,苏姑娘,愿两位百年好合。”
苏檀儿眼眶泛红,轻轻依偎在宁泰身侧,宁泰亦是五味杂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要走,谁人能留?
“苏夫人,早前之时多有冒犯,得罪之处还请莫怪。”李落诚颜一礼,“苏家寨若非久留之地,等此间事了,不如你就跟着苏姑娘去宁家吧。”
宁泰忙不倏点头道:“岳母大人,你和我们一起走吧,到时候也好和檀儿做个伴,要是在宁家住得不习惯,我和檀儿在外头买个宅子,我和檀儿时常还能回家待些时候呢。”
齐淡如笑了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轻声说道:“再说吧。”说话间将苏檀儿拉了过来,看着李落,倏地跪拜在地上,李落一惊,刚要去扶她,只听齐淡如固执地说,“王爷,请受民女一拜。”苏檀儿乖巧的跟着娘亲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向他行了一礼。这一拜,是为了苏平和惨死的瀛湖山百姓,李落和铁甲精骑来去匆匆,除了眼前诸人,也再没有当地的百姓,母女二人便是带瀛湖山的百姓跪谢李落和麾下将士,以及诸女的恩情。这一礼他受得,宁泰也跪了下来,李落侧身一让,只受了半礼。
船只缓缓驶离,李落在船头向岸上诸人挥手作别,日头渐斜,在镜湖湖面上洒下片片碎金,战船渐行渐远,消失在了暮霭之中。
上岸已是第二天清晨,迟立率军中骑兵将士等在岸上,这一次借娶亲之名将七焰山贼寇一网打尽,侥幸未死的草寇贼人不过是漏网之鱼,难成气候,别说镜州总兵将士,就连府衙的刑捕追查都未必能躲得了。
大军南下之前,李落和迟立特意绕路去了一趟徐府,徐抱石设宴,李落却不曾入府,只在徐府门外见了他。
徐抱石满脸红光,激动不已,欣喜呼道:“王爷旗开得胜,镜州百姓有福啊,别人草民说了不算,但徐府上下对王爷感恩戴德,日后若有用得着草民和徐家的地方,王爷尽管开口,草民万死不辞。”
李落笑而不语,从迟立手中接过一坛酒,笑道:“此番平寇徐掌柜功不可没,我来去匆忙,这坛酒还是从路边的酒肆买的,委实寒酸了些,敬你一碗酒,礼数不周,叫徐掌柜笑话了。”
徐抱石何来笑话的意思,连忙命人从府中拿酒碗出来,下人疾跑回府,少时端出一个木盘,上面有两只上好的彩釉酒碗。徐抱石双手捧着,笑得合不拢嘴,能与大甘定天王举杯共饮,在镜州那可是独一份的,而且不曾入府,街面上人来人往,他自然知道这是李落感念徐家鼎力相助之情,替徐府造了一把势,日后这镜州,除了官府,谁还敢小瞧徐家。当然了,宁家还是例外,宁居安生了个好儿子,得了个好儿媳,想到这里,这心里就更加热切,须得想尽办法将女儿嫁入宁家,到时候就高枕无忧了。
李落亲自斟酒,徐抱石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