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倘若议和,草海联军会退回漠北么?”
相柳儿沉吟不语,李落自嘲一笑道:“是我得寸进尺了,拨汗如果议和,需得有个条件吧,愿闻其详。”
“如果议和,大甘需向草海割三州之地。”
“倒不算过分,现如今北府诸州被你侵占的也不止三州疆域了,真起来还是大甘得了便宜,不知道拨汗想要哪三州,是掖凉州,雁沉州和牧州么?”
相柳儿没有理会李落话中的讽刺之意,摇了摇头道:“我可以退出鄞州,掖凉州和雁沉州也可以还给你们大甘,我想要的是牧州,渤海郡和桑海。”
“你想要出海口岸,为什么?”李落一听就明白相柳儿的用意,只是有些不解,牧州、渤海郡和桑海三州由北向南依次排开,虽桑海南端就已经毗邻东府福州,但从兵法上看,这三州有纵无深,如果雁沉州和幽州诸地被大甘所控,那么这三州之地实则暴露在大甘兵戈之下,如此长的阵线,就算相柳儿智计通,想守下来一样很难,除非相柳儿有把握大甘不会轻易兴兵,而这个把握就出在李落身上。
“现在还不能,以后你就知道了。”
“很难。”李落沉声应道。
相柳儿不以为意,轻轻的笑了笑,道:“我知道很难,所以才要先和你,只有你答应议和,我才有接下来的打算。”
“这是个死结。”李落暗叹一声,不单是自己,恐怕相柳儿也知道大甘朝堂上的龌龊,所以才要冒着身处险境的危险和李落这番话。大甘朝堂上那些慷慨激昂的忠贞之士从始至终都抱着国隆威的幻想,等着有一大甘将士收复山河,驱除异族,重整声威,震慑四境宵之辈,如果就这样议和,李落已经能想到卓城里的口诛笔伐和地动山摇。
“如果是死结,那就不用解了,一把火烧个干净。”相柳儿风轻云淡的道。
李落眼皮一跳,面前的主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杀伐决断,比起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不怕我假意议和,而后再毁约么?你想要的这三州,实话,就算是蒙厥铁骑也一样守不住。”
“那只是对手是你和你的牧狼,如果换成别人,哪怕是弹丸之地我也守得住,还有,”相柳儿轻轻一笑,接道,“答不答应议和是你的事,守不守得住是我的事,只要你答应议和,就算旁人毁约也没什么关系。”
“拨汗莫要瞧了下英雄。”
“论英雄,谁才是英雄呢。”相柳儿饶有兴致的看着李落。
李落没有自谦,在这样的对手面前,又没有旁人,心口不一实在没什么必要,不过李落也没有兴致和相柳儿品茶论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