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渐渐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冰心诀急转数周,将心中震惊之意暂且压下,思量起此刻的处境。
壤驷阙见李落沉吟不语,皱眉问道:“伤还没好?”
“好了些。”
“哦,你沿着山麓一路向西,最少也要百里之后才能翻过鹿野那伽山,如果我没有猜错,现在鹿野那伽南麓一定遍布草海骑兵斥候,一旦行踪泄露,你很难重回大甘。”
李落看着壤驷阙,壤驷阙面容平淡,没有掩藏,也没有刻意表露出来,李落能看到她的心里藏着一个秘密,一个欲言又止的秘密。
“我有几件事想请教壤驷姑娘,不知可否?”
“你。”壤驷阙耐着性子回道。
“如果蒙厥拨汗安然无恙,为什么只守鹿野那伽山南麓?北麓,还有北麓以北广袤无垠的疆域,单凭这些不足以困住一个人,我如果南下大甘,只要多耗些时日,一样回得去。”
壤驷阙瞥了李落一眼,眼角有一丝冷意,道:“王爷的确艺高人胆大,但是如果贸然闯进极北荒原,你一样出不来,倒是称了相柳儿的心,如了她的意。”壤驷阙完微微一顿,反问道,“你觉得刚才看到的正常么?”
“还未请教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古怪?”李落沉声问道。
“这里,曾经进去过的人,几乎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壤驷阙垂首低沉答道,“这条河叫灵河,灵河以西是极北荒原六月飞雪的迷雾雪原,以东是万花齐放的成花圃,不管你看到了什么,又想到了什么,但这两个地方都是极北荒原的绝地。”
“一河之隔,六月飞雪,万花齐放……”
“这里也是草海的禁地,鹿野那伽存在的意义就是将这里和草海隔开,如果有一花开过了鹿野那伽,雪飘过了圣山,整个草海将不复存在。”
李落眼孔一收,眼前的雪和花似乎还算寻常,没有迷惑人的毒,也没有张牙舞爪的凶险,只是一山之隔,如果壤驷阙所言属实,也许不只是草海,大甘一样难以幸免。
忽然间,李落心中一动,生出一个古怪而不安的念头来,长吁了一口气,缓缓问道:“草海诸部联军南下,是否因为这里出了什么变故?”
壤驷阙惊讶的看了李落一眼,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如果我是,难道你会对草海将士手下留情么?”
李落沉默半晌,很轻却也很坚定的摇了摇头。
“那就是了,这场战争也许谁都没有错,也或许谁都错了,改不了结局,何苦问缘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