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应该是这支薏苡族牧民的头领,呵斥了几声,这些归营回来的年轻壮士这才收敛了几分,不过眼中精光仍在,确是好战。
这个时候的羊最是鲜肥,草海上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宰杀的牛羊要么煮熟了,要么烤熟了,再加上些辛辣咸苦的佐料就好。吃的东西虽简单了些,不过没有经过那些厨师烹饪的工序,羊肉原来的味道保留了下来,有些冲,但很香。
除了吃的,草海牧民的热情也让诸将大开眼界,这些年轻的牧民男子受了头领呵斥,争胜斗狠多半是不可能了,不过可以换个法子一较高下。
酒,草海特酿的烈酒。
色见浅白,入喉辛辣无比,仿佛吞进去的不是酒,而是一团火,从咽喉直直一道火线烧到了胃中,之后又从胃口透出一口寒意,竟似可以立竿见影的逼出体内的寒气。
不能动武,那便在酒量上见高下。薏苡族的青年男子鼓足了力气,气见凉,却都一个个袒胸露背,大碗喝酒似乎都了些,这些牧民男子是以坛论高下,一时间李落成了众矢之的。
李落不擅饮酒,倒是能喝些,几碗过后就有些面红耳赤了。万幸这一次呼察冬蝉就陪在身边,豪气大起,来者不拒,和这些草海牧民拼起了酒力,半点也不输于这些青壮男子。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吃了多少肉,李落已有些醉意朦胧,和身边中年男子南海北的着什么。中年男子此刻已放下了所有的戒心,豪迈爽直,凡李落所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酒正憨处,中军骑几将心中喟然暗叹,这样的草海牧民,下起手来的确不容易。
夜色渐深,酒兴正浓,营地里的牧民点起了篝火,围着篝火载歌载舞,颇有些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意味。
记不得为篝火添了几次柴,也记不清温过了几壶酒,这些和呼察冬蝉拼酒的牧民男子一个个东倒西歪,话也含糊不清,但言下之意却一目了然,很是不服气,约莫还要和呼察冬蝉再战几个回合。
呼察冬蝉自然没有退缩之意,张狂放肆的大笑着,脚步浮虚,比起这些牧民男子好不了多少。
这还是李落第一次见到呼察冬蝉这般开怀畅饮,酒量之强,足以让李落汗颜不已。
到了漠北之后,呼察冬蝉似乎心底深处的一些李落看不见的东西被唤醒了,恍惚微醉间,眼前的呼察冬蝉相貌虽没有变,只是很清晰的脸庞慢慢的越来越陌生起来,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李落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些,不过并没有什么作用,眼前更加虚幻起来,呼察冬蝉的脸也越来越模糊,只有笑声依旧在耳边响起。透过眼帘上盖着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