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州的情况怎么样?”李落看了呼察冬蝉一眼,凝声问道。
呼察冬蝉眼中忧色一闪即逝,沉声回道:“暂无消息传来。”
“传书牧州,心提防草海骑兵南下,还有,以一州之力抵挡草海大军怕是凶多吉少,倘若事不可为,切记保存元气,便宜行事,朝中倘若有什么辞,由我一力承担。”
呼察冬蝉看了李落一眼,低声道:“多谢大将军。”
李落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无碍,接道:“困局之后再是杀局,掖凉州已是死地,留给北征大军的时间屈指可数。此次倘若不是有蒙厥赞瞬的一句无心之言,数万大军怕是要活活困死在林山县。冬蝉,你将近日以来的所有军情消息都报上来,半个时辰之后诸位来中军帐议事,此议便要定夺北征大军四万将士的生死去留,不容有失。”
“遵大将军令。”诸将齐齐一礼,除了呼察冬蝉之外,其余诸将各自离去。
半个时辰要理清过往数日中收集的各处消息,还要定下破局之计,着实很难。就连这位向来不怕地不怕的牧蝉郡主也禁不住有些黯然伤神,如果上无路入地无门,唯死一战并无不可,只是麾下这些将士怎也不能让他们白白送死。
李落埋头梳理军中探马斥候传回的消息,神色冷幽肃穆,不过并没有惊慌神色,眉宇之间也不见混沌,清朗如初。偶有沉吟,看上去也是胸有成竹多些,让呼察冬蝉渐渐定下心神,似是李落早已心有定计。
半个时候后,营中诸将齐至,原本也就没有离开中军大帐多远,在这附近打转,不算是热锅上的蚂蚁,也是坐立不安。
诸将进了中军帐,李落正在行军图上画着什么,洪钧几将凑上前去,仔细一看,正是草海诸部兵力分布。以涧北城为界,往南包括阳关府诸地都已被相柳儿的大军占据,截断了南下鄞州的去路,此处屯兵不下二十余万。其次是涧北城,草海联军以涧北城为南下立足之基石,城中有草海铁骑十余万之中。再加上清远渡和永安渡两处,以及往北出漠北的雄关立马关,此际盘踞在掖凉州的草海兵将有近五十万之众,比起当日在裘雀府前的对峙还要多出数倍将士来。
隔江相望,雁沉州的局势比之掖凉州好不了多少,不过凌孤眠崭露头角,收敛住大甘兵败之势,如今在旗岭山市关重整旗鼓,欲图洗去颓势。只是市关外的战局离涧北城太远,就算有一朝胜负,却也难以左右北府局势,徒然有些鞭长莫及的意味。
再往北府东北处便是牧州,眼下还没有军情急报传来,不过此番草海来势汹汹,掖凉州和雁沉州都被攻破,相柳儿自然不会独独漏了一个牧州,只不过牧州游骑名扬下,就算蒙厥铁骑也未必能占到多少便宜。
一张行军图,处处猩红,几乎连成了一片,将北府掖凉州和雁沉州笼罩在了昭显兵凶战危的红芒之下。而这其中,有一处耀眼的蓝标记,让诸将瞧的心中五味杂陈,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当真是十二万分的无奈。
洪钧揪着胡须,呲了呲牙道:“咱这点人手,还不够草海联军塞牙缝的,大将军,你的这蓝色标记是不是画的有些大了?”
众将险些一口气背了过去,瞧着映目凶险万分的局势,洪钧倒是留意了李落画的表示大甘北征大军的蓝色标记是不是大了些,约莫是嫌与阳关府和涧北城草海联军的屯兵数量相比有些不成比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