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神情如故,不似军中将士这样怒不可遏,来人固然手段残忍卑劣,但以一己之力与数万大甘将士抗衡,如此行事也无可厚非,总不能苛求行凶之人力敌数万大甘兵将。
李落没有多什么,也不曾有什么异色,只是流云栈却极为自责,眼下大甘将士惨死多半和鹿跳岩争夺地心丹一事不无干系,到底却还是自己给大甘将士惹来了这些麻烦。
一夜里,流云栈留书一封,独自悄然离营。
看了流云栈留下的书信,李落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看似平常,只是诸如呼察冬蝉和钱义却察觉到了李落身上压抑静滞的怒意,这一怒,极是罕见。
军中探马并没有回营,只是心了许多,倘若因为有人行凶便不敢派出斥候,这一仗未战先输。
一支十余人的探马队,领头的是一个满脸胡茬的汉子,相貌颇显稳重,双目有神,警惕的打量着四下山林。
“刘头,咱们还要走多远?”一旁一个精瘦汉子眯着精光四射的细长眼睛仔细的审视着远处林间的一花一草,手中握着一张强弓,是此行斥候中的箭手。
“咋了,害怕了?”领头大汉一瞪眼,故意讥讽道。
精瘦汉子嘿嘿一笑,道:“我阮三什么时候怕过,奶奶的,要是让咱们找到这个恶贼,大爷非得在他身上射个窟窿出来。”
“三子,你可别吹大牛,到时候别连人影都没见着,就让别人给弄死了。”一个与精瘦汉子年岁相当的男子坏笑道,生的浓眉大眼,颇显精神。
“火炮儿,你皮痒了是不!三子是你叫的?”阮三怒骂道。
绰号火炮儿的男子亦不害怕,笑嘻嘻的道:“三爷,这总行了吧。”
阮三听罢乐了,点点头道:“这还差不多。”
阮三和火炮斗嘴,领头的大汉并没有喝止,此行凶险,离营之前上头了已经不下好几次了,务必要出行将士打起十二万分的心。
心固然理所应当,但只是一味心,泄了勇力,就怕遇见强敌未战先怯,到时候哭都来不及。如此两人斗嘴,同行将士善意调笑几句,倒是能缓解将士心中紧张的情绪和畏惧之心。
“好了,都把招子放亮些,有什么风吹草动的都看准了。三子,你眼力好,多留点神。”大汉沉声喝道。
阮三应了一声,这次没有丝毫不满,看来三子这个称呼只有领头的大汉才能这么叫。
众将士稍稍散开了些,各自留神戒备。
大汉身侧骤然一空,只剩下一个三十许的男子,这个男子相貌甚是清秀,和身旁这些军伍将士颇显不同,沉稳处不及身边大汉,灵动不及阮三,杀气也不及火炮,不过一眼望去,此行众人便属此人最为引人注目了。
眼不大不,鼻不高不低,嘴似笑非笑,看似有些许几分闲散,却让人不可觑,如果多看几眼,就能知道此子该是此行众人中最危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