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在阿蒙收起分身,回到透特肩头上的时候,一种类似于锁被打开的声音响了一下,紧接着停止的时钟运转起来,有规律的滴答声充斥了幽暗的堡垒。紧接着,地面上的一块如流沙般塌陷了下去,露出了一个幽暗无光的圆形缺口,就像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兔子洞”。
透特意识到,刚刚不管怎么试探都不为所动的隐秘屏障网开一面了,这也印证了祂的猜想,黑夜女神和远古太阳神确实达成了某种合作。
“这……”霍克斯觉得自己今天受到的刺激已经够多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嘘。”透特示意祂先别说话,随即驱使着一只窥秘之蝶缓缓往下飞去,这回隐秘没有吞掉它,它很顺利地捕捉到了一个形状,蜿蜒的,细长的,裹着泥的……
“嗖!”
一条绿色的影子从缺口处窜出,宛如捕猎的蝮蛇般袭向了透特,在战场上锻炼出的来的反应力让透特抓住了它——原来是一株藤蔓状的食人花!在被钳制后它开始疯狂挣扎,但透特的手臂有“茨木童子的断臂”这个魔法加持,力道非同寻常,伴随着类似液体爆出的细小噗呲声,它的身躯绵软地垂下去,透特松开手来,黏糊糊的一坨落到地上。
但植物没有痛觉,亦不知恐惧,同伴的死亡无法压抑它们喷薄而出,将封印物之堡的地面整个掀翻的渴望,而封印物们也开始躁动,它们在为终能摆脱束缚感到喜悦。
“阿蒙,麻烦你偷走首席先生的听觉和视觉。”
下一刻,霍克斯·福莱的世界变得无比寂静,无比黑暗,而透特也庄严开口——
“‘揭开第三印的时候,我听见第三个活物说:‘你来’!”
“我就观看,见有一匹黑马;骑士在马上,手里拿着天平。”
“我听见四活物中似有声音说:‘一钱银子买一升麦子,油和酒不可糟蹋’。”
哒哒的踢踏声自黑暗中响起,一匹瘦骨嶙峋的黑马自千万年前而来,踏上神弃之地的土地,一名骑士在它背上,手持天平。
幻象开始在晦暗的室内弥漫,马蹄前是肥沃的土地和起伏的麦浪,马蹄后是龟裂干涸的土地,是枯黄憔悴的作物,是绵延千里的饿殍,乌鸦和兀鹫啄食着他们没有多少油水可言的尸身,发出不满的尖啸。
骑士的名字是饥荒,他是丰饶的天敌,一切繁盛之景的反义词。
“如果你还想保有那点少到可怜的丰饶之力,”透特冷冷地说,“就给我安分点,别在这里发癫。”
在饥荒的威胁下,骚动也平息了,植物们退回了地底,一切幻象和呓语也如潮水般退却,而阿蒙也将视觉和听觉还给了霍克斯。
纵使身经百战,但被夺走感官的感觉还是令霍克斯惶恐,他惊疑不定地问道:“发生了什么?”
“你还不是天使,有些东西听了看了,并无裨益。”透特说,“接下来,我会深入地下,进一步了解‘大地的恩赐’。”
“如果动静实在太大,就把——”
阿蒙飞到“石磨”上,用爪子拍了拍最大的那个表盘,又指了指最粗的时针,“这根针拨到这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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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北境。
“哟,亚伯拉罕公爵,大过年的,你不在热烘烘的壁炉前跟自家崽子讲星空见闻,跑到这天寒地冻的地方做什么?”
“年轻人总能给自己找到事情做,我这个老家伙就不必总在他们跟前晃悠了。”
亚伯拉罕公爵没理会红天使习惯性的嘲讽,气定神闲地吹了吹茶沫。
“如果你是来找大眼的,恐怕要失望了。”梅迪奇也不打算跟祂说贵族之间那些弯弯绕绕的话,“祂现在正在外头遛弯,不知要遛到哪年哪月才回来。”
“无妨。”伯特利放下了茶杯,“我今天不是来聊天的,是来送人的。”
梅迪奇疑惑地皱了下眉,而一扇装饰着银钉的门扉在伯特利身后打开,一个面目苍白的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了出来。
“他是?”
“一名神秘学家,隐匿眷属。”
梅迪奇的神色凝重起来,伯特利不急不缓地说,“他当时就在斯蒂亚诺府附近,可谓首当其冲,但由于那枚圣徽起到了一定的保护作用,他被太阳火焰点着的时间比其他人晚了那么几秒——而这几秒足够我把他从火海里捞出来了。”
“尽管大半个身子都焦了,但不完全神话生物的体质让他吊着一口气,我便用记录下来的‘重启’恢复了他的**,但他的精神却失常了——成了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梅迪奇注意到,这个年轻人的眼中盛满了惊惧,嘴唇不断翕动着,指甲无意识地撕去手上的死皮,指尖鲜血淋漓也不在意。
“他看到了不该看的。”
伯特利意味深长地补上一句。
换句话说,他是那场火灾案的重要线索人物,而这样的人理应被特伦索斯特握在手中,甚至被带到所罗门面前。
“你想让大眼欠你一个人情?”
“我不为放债,只为还债。”
亚伯拉罕公爵站起身来,施施然地说,“劳烦梅迪奇大人带给隐匿一句话,感谢祂在光辉年代初期,造物主历59年,南大陆原始森林中出手相助。”
(我错了,我再也不在吃火锅米线的同时吃砂糖橘了,一整个下午我感觉肚子里在打四皇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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