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见他们南下?不会是听到什么风声吧?”李继隆身边的亲兵疑惑到。
“不太可能”李继隆否定了,“这里还是汉人居多,河东的弟兄们说拿嬬州就没怎么打,辽军不可能比我们眼长。”
随后他道:“大不了多等几天。”
此时他们正埋伏在一处山梁上,此地位于嬬州以南十多里外,是一座不大的山,当地人叫泥山,从这往西南一段就到山口,从那里往南几十里就是居庸关。
从山上往北看,山在远处三四里外就到了尽头,随后大片平坦田地向北蔓延,一直到一条波光粼粼的大河边上,河边屋舍林立,城墙高高耸立,那里就是嬬州。
嬬州距离居庸关最近,它城外大河就是妫水,往西就是妫州(怀来),新州(涿鹿),武州(宣化)。
嬬州已经被他们拿下,可当他们出居庸关,驻扎嬬州准备寻找辽军时候,在嬬州附近却没有辽国大军的痕迹。
嬬州以北的百姓明确告诉他们看到了辽军的踪迹。
有个老伯说有天他在地里除草时亲眼看到东面山脚大道上有最少一百匹马,远远向他这边看过来,隔着一二里地,他吓得锄头也不敢要就往家里跑。
类似的报告还有不少,到四月初八,一支一百二十人的补给队从嬬州出发前往居庸关一线,出城不久后遭遇辽军骑兵队的袭击,一百二十个人只逃回去五十多人,十八辆补给车被焚毁。
杨继业和李继隆都意识到辽军已经到嬬州北面。
同时也警觉起来,辽军主帅十分老道,他既不率先暴露自己主力的位置,又没有选择与他们正面战,而是选择袭击粮道。
果然,之后几天里,辽军陆续向嬬州城外粮道发起三次袭击,其中两次被秦军打退,双方各有死伤,另外一次则辽军大大获胜,秦军虽然抱团撤退,可押送的三十多车粮草部被焚毁。
这个辽军统帅果然有本事,他把辽军来去如风的特性发挥到了极致,曾经辽军的黄金时代似乎又回来了。
多面出击,袭击敌人粮道,以点破面,打得过打,打不过走,都是他们擅长的。
不过辽军的战术早被秦国枢密院研究过无数次,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擅长这种打法而不做应对呢?
事实上,自上次官家回信,在书信中建议他们以粮道为诱饵诱骗敌军之后,杨继业和李继隆都觉得此计可行!
一来居庸关一带长城遍布,辽军无法翻越,他们如果要袭击粮道只能走北面嬬州一带,缩小他们的活动范围。
二来则是居庸关驻军现在其实多靠幽州方向的补给,因为秦军水军太过强大,他们的补给源源不绝从渤海入海河到桑干河,一路畅通无阻。这种情况下,如果让辽军认为他们的粮道是自嬬州到居庸关,那么很大概率能误导和引诱辽军。
之后他们往南派出的补给车队都是为给辽军造成他们的后勤基地在妫州的假象。
只不过第一队出去的是秦军禁军,接连来的胜利让他们骄傲轻敌,自以为是,该跑不跑,以致损失惨重。
不过总体的目的基本达到了,从后来辽军派出骑兵队袭击妫州附近频率来看,他们确信这里就是居庸关驻军的后方。
送给辽军烧的粮食也都是真货,虽然心疼不过想要钓大鱼还是咬牙忍了。
之前一直没有出城设伏是李继隆杨继业商议后也忌惮对面辽军主帅显然不是个草包,知道扬长避短,辽军在山后战场的兵力不明,主力位置不明,他也不敢贸然出击。
官家那边给他们说了,主力在北口,所以他们预测辽军在山后之兵应该不是主力,不超过三万人,可以主动出击去打。
到两天前他们收到东面来的信报,西路军主帅向训拿下云州后已率主力到达他们西面七十里外的妫州,随时可以支援他们。
有了这样的保障,李继隆和杨继业立即商议出他们的计策。
李继隆率两营炮兵和精锐骑兵三千,包括两营禁军铁骑军和四营精锐河东铁骑为伏兵,埋伏在从妫州通往居庸关大道旁的泥山上。
而杨继业则在妫州大肆集结队伍,搜集牛马,在城外准备车马,做出一副因为辽军接连袭击而恼羞成怒做出应对,准备以大军护送大队粮草南下,以此来吸引辽军。
李继隆站在山顶,所有骑兵此时都潜伏在山后,只有炮兵设在山前,也用大量树枝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