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进来的老人似乎没有畏惧,一双鹰目依旧直视着国主李煜。
李煜却似乎没有生气的样子,只是弯腰把棋盘拾起来,放在桌上“萧公有什么话要说。”
“秦军已经对邻邦动手,朝中奏疏积压得可以用马车来装,身为国主还能在这里闲情逸致的下棋吗?”萧俨怒气冲冲的说。
“先帝要恢复大唐王朝荣光的遗志,在陛下这就没了吗!”
一听这句话,李煜也有些来气“你想作魏征?”
萧俨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我想做魏征,你做不了唐太宗!”
“哼!”李煜哼了一身,脸色难看,甩袖而去。
夜,雕栏玉砌,水殿风暖,水光潋滟反射在玉柱花雕上,如梦如幻,李煜喝得酩酊大醉,搂着怀中爱妃,半醉半醒,慢慢抬头却是泪流满面,他心爱的妃子不解却也不敢问。
“那些老东西,他们以为朕不知道,不知道北朝虎视眈眈,不知道形势的危机,不知道史从云的狼子野心么”
李煜声音压抑,涕泪纵横,说得咬牙切齿“他夺我爱妻之仇,我怎么会忘记,娥皇我至今想到她的音容笑貌,做噩梦都能梦见她在史从云那里的凄惨遭遇。
我怎么会不懂,怎么会不恨
朕恨不能他去死,恨不能将他扒皮拆骨,碎尸万段!”李煜说着说有面色涨红,咬牙切齿。
“陛下”身边的爱妃连安慰,却也有些害怕。
李煜痛苦摇头“可那又能如何,又能如何?
他们天天在那上书劝谏,难道就能让秦国不再强盛,让史从云去死!还是谁能带兵过江替我打败史从云!没有,他们都是一群窝囊废,只会说漂亮话的窝囊废物!”
说着他自己也绝望起来“那史从云,蜀国不是他的对手,周魔王不是他的对手,河东不是他的对手,我父亲也不是,连辽国都不是他的对手,还有什么办法
这是天命注定的事,他们却来责怪我,我有什么办法?”
李煜越说越伤心,是被白天萧俨的事情触动了。
他对史从云的痛恨是深埋心中的,夺妻之仇,夺半壁江山之仇,怎么可能轻易忘记。
可恐惧却盖过了仇恨,对秦军的恐惧,对史从云的恐惧也因为那次淮南之战的惨败,本人被史从云俘虏,大军兵临城下而根植心底,留下巨大的心理阴影,只要提起北朝,说起史从云三个字,他莫名的就会心惊胆战。
也正因如此,他甚至有些自暴自弃,充满悲观。
他并不想作一个暴君,却成不了能主,也无力改变现状,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以玄虚之说安慰自己,以酒色麻痹自己。
但到最后,是他沉溺其中无法解脱,还是给自己的无能找个借口已经说不清楚了。
当夜,李煜哭累之后昏昏沉沉睡去。
次日,他便小心翼翼尊奉史从云的圣旨,省察写给南面刘鋹的书信,努力斟酌用词,想着如何说话才能讨好大梁的史从云,一丝一毫也不敢轻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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