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摆脱了慕容嫣,等刘大炮出来的时候,据说都喝了八条龙的沈毅和苏宁衔都已经躺地上起不来了。
连忙叫人把他们抬回去休息,送走了这两位爷,刘大炮和整个烟姿楼也终于可以更随意一些,没那么压抑了。
今天的烟姿楼其实黑白两道都来的不少,刘大炮这么长时间没亲自来招呼,其实已经是颇为失礼的一件事了。
只是大家也都体量刘大炮的难处,知道他要伺候苏、沈两位大佬,也不挑他的理。
事实上也不敢挑他的理,两位大佬都站出来喝了八条龙,傻子都知道这俩大佬这么大的岁数了不可能是单纯的馋酒了,而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表达他们对刘大炮的支持。
绝大多数人事实上都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刘大炮的地位和人脉居然已经到了这般了不起的层次了。
这一圈黑白两道都应付完,刘大炮也有点上头了,眼看着天色已经黑了,舞池里灯火都已经挂起来了,那些为他祝贺而来的宾朋这会儿差不多该走的也就都走了,没走的,那就都是客人了。
刘大炮却是也不愿意在此多待,他还记得,他跟苏宁衔还有约晚上要整条鱼来吃呢。
酱油厂那边说的话只是为了将这苏宁衔给镇住,人家作为一方节度使既然大老远的从江宁赶过来,肯定不可能这么简简单单的走,大概率晚上的时候还是要跟他说点什么的。
且不说人家是真醉还是假醉,就算是真的断了片了,人家可以胡言乱语,自己可没这个资格,所以他还真得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能喝得太多。
遂假装出一副酒力不济的样子,将这边的事情交给李嘉源来做,拉着杜孟东就上车回家了。
一会儿还得让他做鱼给苏宁衔吃呢。
杜孟东却极其兴奋,这一天下来他也一直在应酬三教九流的朋友,也趁此机会结实了不少往日够不着的权贵,因为也喝了不少的关系,脸色通红的宛如猴屁股一样,但那一双眼睛却像星星一样的闪闪发亮。
“大哥,不算今天您收到的礼金,到目前为止,咱们光是卖酒水,都卖了将近四千贯了,这还不算姑娘们收到的小费,大哥,往后这烟姿楼哪怕只能有今天这生意的三成红火,这就是个源源不断下金蛋的鸡啊。”
“嗯。”
刘大炮点了点头,却是特别的平静,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跟我预想的差不多。”
说实话他现在心思还真没在钱上,他现在已经有一点理解,为什么说钱多到一定程度就是数了。
杜孟东闻言笑道:“大哥,还真是稳得住啊,不过弟兄们……可没您这么深的涵养,这心里啊,可都是多少有点着急了。”
“嗯这是什么意思。”
就见杜孟东微微收敛了几分笑意道:“大哥,这个烟姿楼……真的要让李嘉源来管啊。”
“怎么了这不是早就说好的事么况且他若是不管,是你有时间啊,还是我有时间”
杜孟东笑着道:“毕竟,他是和字门的人,虽说现在已经过档过来了,但这么算起来他其实是个新人才对,这烟姿楼若是寻常生意也就罢了,但以今天这个地步来看,这生意,实在是太大了,这只是单单楼内的收入,还不算那离颜酒的外卖。”
“即便是李嘉源在其中只占三成的股份,这其中所涉及到的利润,那都大得有些吓人了,更别说就今天酒楼中客人的这个层次,他作为经营者,对他本身的人脉经营方面的帮助会有多大了。”
“我在想啊,您说弟兄们会不会觉得……这么好的生意您给外人,这心里,会不会有点不平衡老实说,这烟姿楼的生意势头若是能保持住,就连我,都想抽时间出来亲自来管了。”
刘大炮闻言半拄着自己的脑袋在车窗边上吹风,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人无信不立,当初说好了给李嘉源三成就是三成,现在,和字门几乎都已经没了,他李嘉源怎么就不是咱自己的兄弟呢老三啊,眼光还是要放得长远一点,格局要大一点啊。”
“你要明白,赚钱赚得再多,依然是平民百姓,似你我这种出身,便是家资亿万,也依然难逃下九流三个字,想真正实现阶层的跃迁,还是要靠权力。”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的精力主要会放在巡防营上,不良人和城管大队肯定是没时间去管的,只能靠你来撑,这才是咱们真正的立身之基,远非烟姿楼能比。”
“今晚上与苏宁衔一块吃饭,你来下厨,到时候一块坐下来吃点,你是我的左膀右臂,我难道还会亏待了你不成”
杜孟东闻言咧着嘴笑了笑,却还是道:“大哥您说的这些我当然是懂,但是咱们的手下毕竟还有那么多的兄弟。”
“别的不说就说今天姑娘们的事,就是从四处借的,烟姿楼这边赚钱太多,如果不能让大家都沾上好处,大家的心里就会不平衡。”
“亲疏有别,如果老弟兄和新弟兄之间没有差别的对待,甚至是如李嘉源这种新弟兄爬到所有老弟兄的头上,恐怕还是会造成帮派内部权力结构的不稳的。”
“其实……不止是李嘉源,还有孟义,都有类似的情况,烟姿楼的利益我分到了一杯,我的下面自然也可以分润一些,但是二哥那头却是什么都没分到的。
就算您对二哥吃里扒外的事情有意见在惩罚他,但是他手下,那还有许许多多的老弟兄呢,他们是为义字门流过血的,更别说,此前和字门暴乱的时候,二哥他居功至伟。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大哥您现在已经是扬州城的大人物了,弟兄们也相信您不会忘了大家,但是有些时候,您这一碗水是不是也端得太平了一些呢”
刘大炮闻言苦笑一声,却是忍不住将头伸向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