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公公捏着嗓子尖叫,众人急忙去追,这一路便追到了皇宫之外。
除却两位公公之外,旁人如何能入得宫门之中?
便调来了一队御林,一同追赶。
“止步!”
正追的时,却被一侍卫伸手拦住,“休得喧哗!”
众人一瞧,原来是到了披香殿,拦住他们的侍卫不是别人,正是陛下身边侍卫大统领。
两位公公也不是什么大太监,连忙道:“统领,有一张皇榜被风吹入宫中,直入披香殿中去了!”
侍卫统领道:“本将瞧见了,适才有洪大伴言说,说那皇榜是大唐高僧三藏法师接下的,尔等自散去吧。”
众人愣了愣,颇有些不知所谓,但大统领都这般说了,他们自然也只能拱手退去。
而在披香殿中。
法海一手还在陛下的手腕之上,另一只手中,擒的自然是那张凭空飞来的皇榜,此刻皇榜张开,法海自也看到了上面的文字。
这在皇帝看来,便是神迹,是菩萨显灵。
不然为何三藏法师才要为自己诊治,便有皇榜飞入三藏法师手中?
但法海很清楚,这是他那顽劣徒儿的手笔。
毛猴愈发大胆了。
在这皇榜入殿之前,法海便心有预感。
神识一扫,果见外有骚乱,而后这一张皇榜便入殿而来,被他摄入手中。在将皇榜接入手中且扫清了上面的文字之后,便知道其中因果。
“陛下,这皇榜恐是贫僧门下一顽劣弟子所弄。”法海向着这陛下说道,“不过此番既落入贫僧手中,贫僧也正为陛下诊治,便算是贫僧揭下吧。”
“公公,劳烦公公向外转述一声。”
在得到了陛下应允之后,一直侍奉于陛下身前的洪大伴,便出了披香殿,告知了外面统领皇榜入殿一事乃是三藏法师所为。
话是如此。
可陛下看向三藏法师的神情预发不对,他认为三藏法师之言乃是借口。
这分明就是天命所归!
今日合该自己的病症为三藏法师所治愈,而三藏法师也当成为朱紫国半壁之国主。
精神振奋之下,似乎还不用三藏法师用药,他的病症便已经缓解了几分就连面上,也出现了几许红润之色、
啪啪啪怕!
法海见状,却在松开了诊脉的手,在这陛下身上连续点了几下,同时开口沉声道:“陛下久病之躯,切忌大喜大悲。”
情绪激动要不得。
尤其是对于朱紫国国主这等久病缠身之人,稍有不善,便会伤及心脉。
“对对对。”这国主眼下对三藏法师是言听计从,连忙平缓了心境,道:“是寡人失态了。”
“阿弥陀佛。”法海念了一声法号,开口道:“陛下左手寸脉强而紧,关脉涩而缓,尺脉芤且沉。”
听三藏法师三言两语讲出脉象,国主连忙询问:“可得出个什么病因?”
“左寸强而紧者,中虚心痛也;关涩而缓者,汗出肌麻也;尺芤而沉者,小便赤而大便带血也。”国主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寡人时常中虚心痛且手脚发麻无力,浑身是汗大小便异样也如同圣僧所讲。”
国主说完之后,连忙将右手也送上前来,“圣僧,快右手也来把把脉。”
法海伸出二指稍探了片刻,道:“右手寸脉浮而滑,关脉迟而结,尺脉数而牢。”
“这又是什么症状?”国主一脸期待。
“无非是内结经闭、宿食留饮、烦满虚寒而已”
法海顿了顿,看着面前的国主说道:“这些脉象医书病理之中皆有记载,况且都是陛下病症,太医院的太医,想必也能诊得出来。”
“是。”国主闻言一脸苦相,“正是此处为难,他们也能诊得脉象,也用了些对症之药可朕的病情,却始终不见好。”
“阿弥陀佛。”法海闻言点点头,道:“其实以上症状,并非病因,只是病象”
看似都是对症之药,其实这方子,并没有药到病除之功效。
当然了,也不能说没用,否则这陛下也撑不到现在。
况且法海更知道一点。
便是太医院的太医,在治疗皇家子弟,尤其是国主与王后的身后,是不太敢用猛药的非但如此,便是些寻常的病症,往往也是采用保守治疗之法。
这一套放在寻常的时候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可如今这位陛下之症便是那些个太医看出来,恐怕也没有用药的方子。
不过他们也不怕把陛下的病症拖着,只要能维持陛下不死,便是功劳。
就怕出了什么意外那可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法海自然没有这些担忧,便向着国主说道,“陛下之体疾,其实无非消化不畅,营养失衡此处最好调理。真正为难之处,应在陛下心神之间若贫僧没诊错,一来是陛下受了惊吓,至今惶恐未定;二来便是心有忧思。”
“却不知陛下忧思者是何人何物。”
国主愣了愣,道:“圣僧好本领!”
法海见国主应下,并且先要说一段儿缘由,又见陛下此刻神情早也不振,应是招待自己的时候,耗费了许多心神,便说道:“贫僧为陛下推拿几道,先治愈陛下之体疾,等陛下养一夜身体,明日再讲不迟。”
“还是圣僧周全,是寡人心急了。”
这朱紫国的国主,如今对三藏法师十分信任,且丝毫不设防,“圣僧,推拿时,可要褪下衣衫?”
法海看着朱紫国国主跃跃欲试却稍显期待的神情,也稍愣了一下,而后才道:“陛下找一个地方躺好了就是。”
一旁服侍的洪大伴其实是想要说两句的,毕竟一国之君,龙体岂能外僧轻碰?
这也是大臣们不在,不然少不得要闹出些什么乱子来。
但他自小与国主一同长大,知道也知道国主病症缠身是何等折磨,如今这位自大唐天朝来的三藏法师恐是真正高僧或许当真有妙手回春之术。
正这般想着,便见陛下在披香殿内的床榻上躺下,任由三藏法师施展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