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法海与众弟子双目一对,心中齐道:此处便是关键!
大圣急忙问道:“你作何回答?”
“这等奸猾狡诈之辈,自当罚之以儆效尤。”国主此刻展露了许些一国雄主的气度,沉声道:“不过寡人也给了他一个机会,御膳没有,就刚才的斋饭若要吃,便再给他取一份儿来他不吃也就罢了,却言说小王不识好人,入不得西天,登不得极乐。”
“小王本不欲跟他计较,只令人将他驱逐了,可他还不肯走,还说小王日后定有报应一而再,再而三,小王忍无可忍,便令侍卫将之一条绳捆了,送在那护城河中,倒叫他这伸手要饭的和尚,好好瞧瞧城外百姓是如何劳作,这一箪食一豆羹,又是如何而来。”
这句说完,国主连忙向三藏法师拜了拜,开口解释:“我只说得是他这假和僧,圣僧千万别误会。法师乃是大唐高僧,可曾听闻僧人化斋嫌弃不食的?那厮定是无赖装扮”
破桉了。
法海听了他的这一番讲述,先沉吟了一阵,心中消化了一番,才问道:“陛下,你有没有想过你口中的假和尚,或许当真是个灵山使者要渡化你去灵山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国主先是摇摇头,但跟三藏法师对视一处时,反应过来这是做假设,他开口道:“便是真的,吾也不能舍下一国臣民而去。”
法海眼前一亮,追问道:“这又是如何?”
“国朝初立,百废待兴我十多年励精图治,才稍将民生恢复若那时当真有个菩萨真佛来渡我,我也不能去。若我去了,虽有太子,但他年幼,便是登基也不服众,若丢了朝政,便动国本,朝中起了动荡,苦得还是百姓,小王十多年心血岂非化作一空?便是为了这一国百姓,也容不得小王这般撂挑子。”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法海起身向着国主也是一拜,道:“陛下虽不在灵山,但此般作为,亦可当得万家生佛,何须灵山来渡。”
“妙极,妙极。”大圣在一旁双手交叠扇动,“这个公道,俺老孙上了灵山定要亲自向如来问个分明。”
法海心中起念,何谓普渡众生,是否只有将世人渡入佛门才算是普渡?
又是何人普渡众生?
这位乌鸡国的国主,又如何?
这一番言语之后,又是一夜已经过完。
只见那本寺的院主方丈亲自整顿了早斋,带着门下弟子欲来奉献,可这一入门,却见了个穿着龙袍的国主正在与圣僧相谈,也罢他吓了一跳。
“贫僧拜见陛下。”
他心中有些打鼓,昨日只见太子殿下上山,可从未听闻陛下来到他是什么时候进了寺?又是什么时候入得三藏法师的禅堂?
怎事先也没个通禀?守山门的沙弥都是干什么吃的?
这可坏了事儿了,这斋菜他就准备了五份儿这可叫他怎么上菜?
见院主方丈跪下拜见陛下,跟在他身后的弟子僧众也急忙跪地见礼。
“免礼,免礼——”
这院主方丈战战兢兢起身,国王只晃了一眼,便知他心中顾虑,正要开口解围的时候,却见八戒已经从那些弟子的手中接过餐盒,开始分配,“陛下,且尝尝这寺中的斋饭,比那城门人家的如何?”
国王瞧得真切,果然这五份斋饭多在了自己这里一处,那位身形壮硕的大胡子金刚,却是两手空空。他正要将面前餐食让出去的时候,八戒开口道:“陛下放心吃,老猪这个师弟他不张口,日常皆不吃食。”
院主方丈心说:这不对劲儿啊,以往送来的斋饭也都是无份啊
八戒似乎知他心中所想,回身对着他说道:“以往你多送来的那一份,近了老猪我的肚子里了,没有丁点儿浪费放心就是。”
国主与方丈下意识瞧他身形肚皮,顿觉可信。
院主方丈示意众弟子先在禅堂外候着,他一人在内里伺候即可。片刻后,见国主吃得差不多了,方丈大着胆子问道:“陛下如何到得寺中,怎不提前使唤,我等好安排接驾。”
国主先看了看三藏法师,见法师点头这才开口道:“城中那个国主是妖道假扮,寡人三年前被怪所害,今逢圣僧所救,正要进城去,与他辨明邪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