鳄龟、白虎见金鸥识趣的赞同,并没有出什么幺蛾子,都微点脑袋。唯有其中的枭鸟道师,它听见金鸥道师后面说出的一堆话,忍不住的挑刺道:
“话说这第五张蒲团,金鸥道友原先推选的是灰罐道友来坐。也幸好没有如了金鸥道友的愿,否则的话,灰罐这厮不自量力,私自和许道友为敌,死便死了,若是连累得我海盟和白骨岛势不两立,那可就麻烦大了。”
这话讥讽得金鸥眼神阴沉,它在心中冷哼:“若不是尔等都表态了,甚至以海盟大权为诱惑,灰罐道友又怎可能前往白骨岛!”
金鸥暗自大骂:“三个独夫!诓人送死,还倒打一耙。”
但是它现在也不可能跳出来揭海盟的老底,否则的话,它身为海盟四尊之一,并无好处,只有坏处。于是金鸥只能连连开口,竭力将自己和灰罐的关系推脱干净,并承认自己当初是看走了眼。
略微争执一会儿,四个道师意识到了什么,都停止话语,然后齐齐看向许道,或是颔首,或是拱手,问到:
“忘了询问许道友了。不知许道友意下如何,此事可否?”
许道听着对方这言语,将四个道师一一扫视,却是摇了摇头,开口:
“五张交椅,这可还不够。贫道今日虽然是独自一人前来,但是身后可是还有一人。”
他笑了笑:“严格说来,贫道也只不过是一个使者。阁下给出的位置得先交给观主坐了,然后贫道才可以和诸位谈论自己的利好事情。”
“一张蒲团不够,得两张!”
鳄龟、枭鸟、白虎道师的眉头都紧皱起来,唯独金鸥眼中露出看好戏的神色。
金鸥在心中算计到:“哈哈哈!这三个老家伙,却是忘了白骨岛上还有一人,那白骨观主也是丹成上品之人,自然不可能甘愿屈居于人下。且看三个老家伙如何处置!”
在往日的议事中,金鸥虽然也占据高位,有说话的资格。但是它不受鳄龟三人的待见,仅仅形如傀儡木偶一般,如今看见对方吃瘪,自然是幸灾乐祸。
而且在金鸥看来:“若是再增加一个位置,则海盟大权一分为六,对面三个老家伙一派,我可和白骨岛一派,三对三,恰是势均力敌。如此一来,本尊在海盟中,多了几分喘息的机会。”
见酒席间的气氛又沉默下来,许道把玩着酒杯,说:“怎的,一张也是给,两张也是给。道友们就不要如此小气了。”
这话让鳄龟道师听见,对方张开口干笑了也几下,连忙涌动神识,和身旁的枭鸟、白虎议论事情。
只见它们的脸色一阵变幻,最后由鳄龟道师开口:“也是我等记性差,忘了白骨观主。”
它迟疑的出声:“席位增加到六张,倒也不是不行。不过海盟的章程若是要变化,还得盟中的其道师都前来,商议一番。二位道友若是都想入盟,可是得将其余的金丹道友都劝说一遍……”
鳄龟道师这番话,不外乎想要将事情推后,并施加了一些困难,但尚且有商量的余地。
但是许道和它们虚与委蛇这么久,兜中的灵酒都快被对方吃干净了,他也就懒得再和对方废话。
许道霍然的站起身子,说:“召集其余金丹道友太过麻烦,贫道这里倒有一个更加简单的法子。”
鳄龟等人微怔,出口:“另外的法子?”
许道指着场中的四个金丹道师,笑说:“五张金丹席位便五张罢,倒也够了!尔等给一张,贫道再从四位手中抢一张,不就可以了?”
他朝着鳄龟等人一拱手:“敢问道友,不知何人愿意放下大权,请赐教!”
话声落下,许道身上的法力瞬间翻滚涌动。
其神识弥漫开,将面前的四个金丹都紧锁住,让鳄龟道师等人顿觉汗毛竖立,心中大慌。
说话最多的鳄龟道师连忙跳起来,大声道:“何至于此、何至于此!一言不合就赐教个什么,许道友快快坐下,我等好生商谈。”
枭鸟和白虎道师也是跃起,它俩没有打圆场,而是神情惊怒的也运转起了法力,一层层灵光闪烁,将两人护持住,森然的站在鳄龟身边。
倒是金鸥听见许道的话, 先是一大惊,然后它瞥看着酒席间的动静,却是心中暗喜:“好家伙!这许道友若是能从三个老家伙手中再夺去一张席位,那么这海盟,可是当场就要变天!”
金鸥盘算着许道若是成功,对方二对二,那么今后每每决议西海的事物,它这一票可就至关重要,它的好日子要来了!
鳄龟道师还在尝试着缓和关系,那枭鸟和白虎虽然惊怒,但也压制着怒火,没有应下许道的挑衅,也没有主动出手。
但是许道却是没有顺着台阶走下,他从脑后取下发簪,将其变作成为了山海竿,持在手中对着几人,说:
“道友勿要再啰嗦了,贫道今日前来,没有想要直接入主海盟,就是已经给了诸位一个面子。尔等速速商量,派人来赐教便是!”
听见许道这话,鳄龟几人倒是也反应了过来。
虽然自从立下海盟之后,半片西海的局势都安定,诸位金丹一概低头俯首,它们几十年来都已习惯了按照规矩瓜分利益。
但是道人之间,终归还是要以法力论高下。
打得过的,方才可以谈规矩,打不过的,只能接受规矩。
鳄龟、枭鸟、白虎三人的心态彻底变化,面上也是露出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