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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大早天还没亮接到大小姐的紧急传令,到快速奉命集结人手赶到金帆船黄金国,再到发现事情开始除了变化一切并没有像大小姐说的那样发展,到萨伦意外出现、疯狂的闹剧上演、一把闪亮的刀光将大幕劈落,中场休息强制降临,高蒂的心境在这期间发生了好几次的变化。他很少有短时间内心情连续变化的时候,今天算是重新过了一把瘾。
他有了很多的疑问,同时也猜出了不少的事情,而这已经是现在的极限了。如果换做是其他人来的话,可能只会有疑问,而想不出任何的所以然——甚至连该有的疑问本身都不会想全。
不过再怎么变化,该办的事儿也还是得办。别的什么都是虚的,只有办事儿才是实的。而且现在看来他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只有在走这条路的过程中他才有可能找出自己全部疑问的答案。这对他来说很重要,因为无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都已经开始感兴趣了——非常感兴趣。
冥冥中,高蒂突然觉得,可能这也是大小姐所希望的。她把自己给推到这里来,可能就是希望他加入进这场本来没有他席位的游戏之中。而这么做的原因可能性有很多,多到他都懒的浪费时间一个个去猜的程度。
他可不觉得这只不过是一个巧合——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什么“巧合”。
于是,他重新的收敛了心情,整理了一下在刚刚的冲突中皱了的衣服,扯了扯领口,咬着雪茄的嘴唇闭合,眯着眼睛惬意的吸了一口。他微笑的看着眼前缩球了的萨伦,一只手拍在了左腿膝盖上。
“真是遗憾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但是事实就这样,萨伦——我很想问几个以我的身份来说可能不该问的问题,但是问题是那些问题以我的身份来说不该问,如果问了的话,可能就会过线了,干涉别人家自己的内政是非常没有规矩并且不礼貌的行为。所以我就闭嘴了,我不会去碰那些和我没有关系的事情,至少在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不会,在现在不会。现在我只关心和我们切切相关的那唯一的一个问题,萨伦,而你知道那是什么。”
“……莎法提娜的要求,高蒂先生,”萨伦抬起头,嘴角笑意抽动,目光涣散、扭曲、而又带着一点疲惫之意,但还是能够把话说的非常清楚,“她凌晨之后联系了我们,要求我们在半天之内将黄金国撤空,暂时将控制权让渡给她,并会为此支付合理的报酬。她想要租用这里一段时间,这当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在半天之内清空此地所有的游客,这根本不可能!”
“哦,不可能吗?”高蒂微微的笑了笑,“大小姐在让我过来的时候可没有说过你们没有答应她的条件,说明你们的家主已经做好了安排——你刚刚所说的困难,对别人来说也许不可能实现,但如果是金帆船的话,虽然会有些麻烦,但完全不是不可能吧?”
“去死吧。”萨伦继续疲惫而病态的笑着,“如果她对此有异议的话——让她亲自过来和家主谈!”
“亲自过来啊……是这样吗?”高蒂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目光深邃的看着萨伦。他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然后突然站起了身。
他此时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黑暗而又放松的气息,好像回到了自己家中一样,不紧不慢的踱着步子,双手背在身后,缓缓的走到了那座房间最里面的半圆形水池前,走到了那座墙上的浮雕下。他抬头望了一眼雕像,然后低头看向水池。这里正是之前他刚走进房间的时候,萨伦所站的位置。
“……我不知道你们在玩些什么。”高蒂一动不动的说,目光一直看着池水,“这很有趣……我很少会有参加进一个游戏,却不知道这游戏到底具体是在玩些什么的时候。这感觉很新鲜。我不怎么喜欢,但是很新鲜。”
“……”
“不过就算如此,我也不是什么都不能确定的。”高蒂抬头,然后慢慢的向后转动脖子,斜斜的目光瞥向沙发上的萨伦,“比如现在,我就确定你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你根本就什么都不了解。你什么都不明白。”
“那你明白吗?”高蒂侧过身,背着手看着萨伦,“你确定你能够明白大小姐——明白其他人到底是都怎么想的吗?确定他们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吗?确定他们预料不到你会做些什么吗?”
“……”
“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对吧。”高蒂没有任何笑意的笑了笑,慢慢的向着这边走近,低沉磁性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一样,“你加入进了这场游戏——无论它是什么,你成为了其中的一员——你叮叮当当的摔落在了棋盘上,由着本性上蹿下跳——你不甘心于你现有的一切,奋力的想要挣扎,但是却根本没有看清楚你与对手之间的差距,根本不知道你所对抗的到底是什么存在。”
“我回来不是为了给那些家伙当棋子用的!”萨伦拳头狠砸了一下桌子,猛的站了起来,呼吸急促的看着高蒂。高蒂咧了咧嘴角,微笑着点了点头。